第262章 周延儒:分钱(2/2)
周延儒继续说道:“发完官员俸禄,就补全京营俸禄,尤其是关寧铁骑,给他们多增加三个月的俸禄。”
怕他们不理解,周延儒又解释了一句道:“我们现在要控制住军队,尤其是京营。毕竟勛贵和我们不是一体的。勛贵们只知道贪图享乐,爭权夺利,根本不把国家的安危和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我们要想稳定局势,就必须掌握军队的控制权。”
处於权力中心的周延儒思想转变得非常快,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大明权力的结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崇禎自己把內廷拆得一乾二净,天子退居二线之后,他这个丞相是不需要勛贵的支持的。他的根基是东林党员,是朝廷的这些官员,甚至可以是京营的士兵,但他唯独不需要勛贵。
这些勛贵对外不能打仗,对內不能处理政务,只知道欺男霸女、兼併土地。对皇家而言,这些勛贵是巩固天子的根基,但对大明而言,这些全是无用的废物。
而且这次抄家也他意识到,勛贵也可以摆上餐桌。抄完盐商,如果朝廷还不够维持,
那么勛贵就可以端上餐桌,这比向地方士绅加税更容易得到支持,也不容易造成东林党內部的分裂。
为了减少他们的反抗,拉拢京营的士兵就是必要的手段。当然,这个想法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盘算看。
王永光苦笑道:“如此这500万两银子也只是在户部过到手,但今日发完了银子,明日该怎么办?”
周延儒淡然道:“放心,这只是京城上的家產,他们在扬州的家產更多,朝廷不用担心钱不够。”
9月17日,京城的天空略显阴沉,却掩盖不住官员们內心的期待。在京城的官员们早早便得到通知,今日发放俸禄。
那些平日里两袖清风的清流官员,一大早就守到户部发放俸禄的衙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渴望,就像王永光说的一样,京城这两年物价飞涨,很多官员都快活不下去了。
一些官员只能靠著借贷勉强度日,每次面对债主的催討,他们都羞愧不已。还有一些官员放下文人的身段,靠卖字画,甚至替人写书信来补贴家用。这看上去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却是很多官员真实的写照。
大明的官员虽然有冰敬、碳敬这些额外收入,但这些也只是给那些掌握权力的大员。
像那些不掌握权力的清水衙门,官员的俸禄甚至比不上一般的工匠,很多官员真就只靠这点死俸禄生活。
“这么多银子?”当这些官员惊地发现,这次发放俸禄不是一个月,而是两年的俸禄时,他们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户部吏员耐心地解释道:“周首辅增加了五成俸禄,还要求我们不允许折色,同时这五成俸禄从崇禎元年开始补发。”
“周首辅万福!”一些清水衙门的小官当即就欢呼起来,他们的声音在衙门里迴荡。
这对大明这些如同“牛马”般辛勤劳作的官员来说简直像做梦一般,终於有人开始关心他们的待遇了。
而后是京营士兵,他们的俸禄虽然还有一些损耗,但少了勛贵的盘剥,俸禄也增加了五成。土兵们个个喜气洋洋,他们抚摸看手中新领到的军,脸上洋溢看满足的笑容。
只有勛贵受伤的世界达成了,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勛贵们,此时只能在一旁暗自恼怒。
然而,京城发生的这一切却让黄道周极其不满。他眼神中透露出愤怒和失望。他找到钱谦益,语气急促地说道:“玉绳这是想做什么,刚掌握大权,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假公济私,一次性给官员发两年的俸禄,他这是想收买我大明的官员。”
钱谦益无奈地苦笑,他知道黄道周说的有道理,但也有自己的苦衷。他缓缓说道:“我大明官员的俸禄也的確是低了一些,很多官员连自己都养不活,增加一些俸禄是应该的。如果连官员都不能养活自己,如何要求他们去治理百姓。”
他虽然书生意气重,但也看出来周延儒这是想收买东林党员,但他却没有什么办法阻止。
黄道周气愤地脚,大声说道:“这都是藉口,说著为国为民却为自己谋私利,官员再辛苦能苦得过那些活不下去的流民,早知资政会议是这番模样,某还不如留在家乡写书。”
他去年才离开朝廷,自然知道大明朝廷財政是何等紧张。钱谦益昨天才对他说,与其天下哭不如一家哭,他还勉强能接受,毕竟盐商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刚抄了盐商的家得了一点银子,就如此肆无忌惮地发放给大明官员,还要把这种举动说成是为国为民,这不是把他当成傻子!周延儒这就是赤裸裸的以权谋私。
黄道周失望至极,他长嘆一口气,说道:“某本以为这资政会议是一场君子的会议,
但现在看来满堂皆是奸险小人,周延儒就是当代的严嵩,这资政会议不开也罢,某还是回乡吧。”
他对现在的东林党极其失望,同时也意识到这个天下还需要有一个天子,不然的话根本控制不了这些以权谋私的臣子。
钱谦益赶忙拉住黄道周,急切地说道:“此乃事急从权举动,现在朝廷最重要的还是要抵挡大同贼寇,玉绳做的事情虽然有时过分,但用心还是好的。朝廷的官员得到这笔俸禄自然会用心做事,士兵补全了军餉,也有士气和敌寇战斗。”
其实钱谦益內心都要骂娘了,周延儒这做法实在是太粗糙了,连他都看不下去了。要不是大同贼寇的威胁太大,他都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但这次的资政会议是东林党努力了几十年才获得的成果,他不能接受这场资政会无疾而终,所以只能放下仇恨劝说黄道周留下来。
盐山被抄家了,东林党各方势力都满意,勛贵就愤怒了,本来是准备给他们的几百万两银子被周延儒没收了。
他去找周延儒討要银子,结果连人都没有见。说这些钱直接作为俸禄发给了京城的大小官员和京营的士兵。
张之极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东林党卸磨杀驴了。这些东林党人逼天子交出权利之后,予头对准了他们这些勛贵。
他本想要去找吴襄,结果吴襄和关寧铁骑也被周延儒收买了,吴香也算是看透了这些勛贵,有用的时候对他们称兄道弟,无用的时候却是对他们弃之如,蔑视他们为粗鄙的武夫。
什么玩意?不就是仗著自己投投了个好胎,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我可以乱出双手双脚当张之极知道侯恂和祖大寿带领5000骑兵离开京城已经有好几日了,他猛然意识到大事不妙了。侯恂想要学天子抄了扬州盐商的家,他当即召集京城的其他勛贵开始商议对策。
英国公府。
这次换了另外一群大人物来到此地,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爵,武定侯郭培民,
泰寧侯陈良弼。
“老英国公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我等勛贵靠的就是天子才有这等与国同修的富贵,你怎么会昏了头和东林党搅和在一起,还一起背叛天子。”朱纯臣越想越气,直接站起来对著张之极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张之极也知道自己错了根本不敢还手,很快就被打的头破血流。
其他几家新贵马上拉朱纯臣道:“成国公,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张之极辩解道:“这都怪那个贺涵,要不是他蛊惑天子,想要天子抄了扬州盐商的家,某也不会和东林党人搅和在一起。”
朱纯臣道:“区区的钱財捨弃了,就捨弃了,你连我等勛贵的根本都不知道,老英国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家子。”
定国公徐允爵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东林党人在京城抄了盐商的家由不知足,还带领大军抄扬州盐商的家,我等在扬州的產业可不小。”
朱纯臣冷哼道:“还在这里想钱,大家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天子需要我等来维护皇权,才给了我们与国同休的地位,但东林党人他们需要我们吗。”
武定侯郭培民倒吸一口冷气道:“他们敢,我等勛贵与国同休的地位是太祖爷时期定下,他们敢违反这祖宗之法。”
朱纯臣道:“他们都逼著天子放权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今天他们抄盐商的家都不知会我的一声,明天如果他们带领士兵来抄我等的家,我等如何反抗?”
“我们手中掌握看京营!”泰寧侯陈良弼。
朱纯臣道:“现在给京营士兵发放俸禄的是兵部,你们上次去军营是什么时候,又认识几个士兵和军官?”
这些勛贵尷尬的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官职都是老祖宗时期就定下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竞爭的压力,京城的世界不好玩吗,吃饱没事,看那些大头兵做什么。
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一个月去个一两次,把自已该得的那份军拿一下就走。说他们完全没有影响力,不对。但说他们有多大影响力又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