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金圣叹服气与重民社再建根基(2/2)
而即便是完成考核,接纳他们,也是给他们一些小吏的差事,根本不管他们是秀才举人,乃至於进士。以至於想投靠大同社的读书人都很不服气,不说让他们一上来当县令知府,但也不至於当没有品级的吏。
但偏偏大同社振振有词,我们官吏不分,你们真有才能,自然可以一步步晋升上来,如果你们自认为竞爭不过那些童生秀才,那就不要过来丟人现眼。
大同社其实更加欢迎那些和地主士绅牵连少的童生秀才。更关键的是到了江南之地之后真不缺读书人,更不缺人才,江南尤其是扬州这样的富裕之地,当地的青壮都或多或少识文认字。
大同社又不需要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只要能读懂他们的文书,按照条例行事,能组织起百姓修水利,耕作就可以。
大同社需要的是几十万能做事情的吏员,而不是几千高高在上的老爷,所以扬州被大同社僱佣的管事,官吏淘汰率非常高,基本上要淘汰9个才能留下一个。江南的读书人功名越高,越不肯俯首做事,他们自然也很难融入大同社当中。
现在扬州的官吏,有七成多是童身出生,两成多是秀才出身,而这些人大部分也是穷苦出身,非常务实。知道功名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但差事可以,所以他们在乎俸禄工钱,至於读书人的体面,人家大同社的人都能做这些事情,他们有什么不能干。
於是在扬州城出现了读书人看来是倒反天罡之事,大量的童生秀才成为了大同社之人,而举人进士大同社不屑一顾。
他们只能开作坊办报纸,写评论,写小说,到处抨击大同社的政策,努力抓那些童生,秀才出身的官吏错误,半年时间就被他们挖出了几百贪官污吏,也算是狠狠的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当然他们的到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江南发达的小说產业反而转移到扬州了,养活了这些逃到扬州来的读书人,扬州的报纸行业更是蓬勃发展,大大小小有几十家报刊,虽然大部分的报刊都处於垂死挣扎的阶段,但是还是有很多读书人挤进这个行业当中。
张采嘆息道:“早知道大同社有准备,某就和论他们惩戒圣人家族之事了。”
金圣叹吃惊道:“万万不可,圣人家族之事臭不可闻,你不论战还好,如果闹得天下皆知,我等读书人这脸面无光。”
说完金圣叹让客栈的伙计,找来6月份的大同报合集,而后翻开给张溥他们看,上面头版头条就有几个大字,打倒孔家庙,救护孔夫子,评论了孔家背离圣人的各种行径不说,还暗戳戳的讽刺现在的圣人家族可能並不是当年孔子的血脉,当然这种学术上的批评,並不能让张溥动容,几千年来孔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最关键的是接下来几天的报纸,上面刊登满了孔家在曲阜做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记录在大同报送,加起来有数以百计,说孔家人恶贯满盈一点都不为过。
虽然大明其他的士绅做了和孔家差不多的事情,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孔家是读书人的脸面,面子是不能沾灰的,而现在孔家做的事情哪里算是沾灰,这简直是被大同社丟在臭水沟中洗脸,臭不可闻。
张采看到这些大同报上的事跡颤颤巍巍道:“他们怎么敢!”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孔家人敢做出这种十恶不赦之事,还是说大同社怎么敢曝光这件事情。
现场一片沉默,这些读书人也经歷了像刚才一样的衝击,道心都差点破碎了,了好几个月时间才恢復过来,他们不得不承认圣人家族和普通的地主士绅没有区別。
张溥道暗嘆,又失去了一个制衡大同社的筹码,而后他对眾人行礼道:“我等会总结得失,等去中原见到徐晨定不会像今日这般。”
金圣叹道:“某愿意跟著天如兄去中原,看看中原洪灾是不是像大同报宣传的那样已经开始在恢復生產,同时也想看看徐晨到底是何等的英雄豪杰,一介读书人几年时间造反就能夺取半壁天下,说他是当世第一豪杰也不为过,不看看这样的豪杰平生枉然。”
话分两头,在扬州城一个小茶馆內,罗伟和高登再次相见,两人都极其激动,尤其是高登,他都以为罗伟已经被关中士绅杀害了。
罗伟道:“凌云,不要再待在那腐朽的江南,回来吧,北方才是天下的未来,北方的广大天地大,才是有作为之地。”
高登苦笑道:“我们重民社的根基是士绅,但他们烂泥扶不上墙,杀害了景明,害死了明睿,他们不能依靠,我重民社又能依靠谁,农户吗,我们能比的过抗旱会吗?
现在他们光会员就有几百万,有钱有人,几百两银子的抽水机,他们一次就弄几千台,你说农户会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他们,根基都没有了,重民社如何立足,被大同社吸纳都是最好的事,更有可能的是我重民社逐渐消亡。”
罗伟笑道:“经歷了关中之事,我自然知道士绅不可靠,而且现在的北方已经没有地主士绅了。但这却不代表北方只有农户和工匠,北方还有大量的作坊主。”
“去年光关中商税就有2000多万两,那些作坊主的產值一年就有一个多亿,整个北方作坊生產的財富应该超过四五亿两,如果按照太平时节的粮价,这已经是接近天下所有的地租了,而且在大同社的支持下,整个北方的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他们生產的財富也越来越多,他们取代当初的地主士绅是必然之事。但他们却没有会社来维护他们的利益,以后他们的利益由我们重民社来维护,如此我重民社的根基不就再次建立了。”
但高登皱著眉头道:“作坊主也非善类。”
他在延安府见过关中的作坊主,在大同社的压制下,他们还能老老实实的做个人。
但他也看过江南的作坊主,那是真不把人当人看,他们不但把人当成工具看,更加当成奴隶看,甚至不愿意付工钱,就他在江南看到的情况,作坊主的恶毒甚至超越了地主士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