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2/2)
小镇居民哪见过这阵仗?
大杂院里的门吱呀呀开了又关,一道道院门关了又开,门缝后,一双双惊恐又好奇的眼睛偷偷地往外瞧。
“我的老天爷,这是咋回事?”
“苏家犯啥王法了?县里怎么来这么多人??”
“这些小伙子啥人呢?是警察不?”
“是衝著苏建业两口子来的?他们平时看著挺本分啊!”
“本分?哼,我看未必,昨天顾家那小子不是跟他们闹了一场吗?”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围观的人群中蔓延,夹杂著孩子们被大人捂住嘴的呜咽声,还有几声被这肃杀气氛惊嚇到的狗吠,很快又被主人呵斥著压了下去。
苏建业和刘凤霞正在家里为早上的事生气,盘算著怎么找回场子,再把那笔抚恤金牢牢控制住。听到外面的动静,起初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邻居又来嚼舌根,骂骂咧咧地就往外走。
“哪个杀千刀的在外面吵……”刘凤霞刚把院门拉开一条缝,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乾乾净净。
门口,站著一排面色冷峻的小伙子!每个人都冰冷的看著她,仿佛要吞噬她一般。
苏建业跟在后面,也被这阵仗嚇得魂飞魄散,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他活了半辈子,只在电影里见过这架势!
“这,这是干什么?同志有话好好说……”苏建业声音发颤,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在这时,人群分开,穿著洗得发白军装、身形笔挺的钱解放,在一脸冰冷的顾学文和脸色惨白的镇长和书记陪同下,走了过来。
看到顾学文站在钱解放身边,再联想到昨天顾学文离开时那冰冷的眼神和意味深长的话,苏建业夫妇哪里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学文!学文啊!你这是做啥呀!”刘凤霞反应最快,哀嚎一声,扑通就跪了下来,膝行著就想去抱顾学文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学文啊!舅妈知道错了!舅妈昨天是昏了头了!你可不能听外人挑唆,咱们是一家人啊!你爸妈不在了,舅舅舅妈就是你最亲的人了!抚恤金我们是给你攒著的,真没想贪你的呀……”
她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声音悽厉,试图用亲情牌打动顾学文,也博取周围人的同情。
苏建业也连忙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对著钱解放点头哈腰:“首长,误会,都是误会!孩子年轻不懂事,听风就是雨。我们两口子对这几个孩子那是掏心掏肺,怎么可能亏待他们?这不,昨天还想著给他们改善伙食呢……”
顾学文站在钱解放身侧,眼神冷漠地看著地上撒泼打滚的舅妈、一脸“真诚”的舅舅,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前世的教训太深刻,他早已看透了这对夫妻的嘴脸。
往前一步,顾学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院:“我只要我爸妈留下的抚恤金和积蓄,其他的,我不想多说。”
依旧是这句话,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决。
刘凤霞的哭声一滯,见温情牌不好使,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一副嘴脸,带著哭腔道:“领导,您可得明察啊!我们对孩子怎么样,镇里的人都知道,街坊邻居也看著呢!这孩子……这孩子就是不想让我们管了,想自己拿钱乱。”
到了这个程度,她依旧不想把钱还给外甥一家,应了那就要钱不要命,还有后世那句名言——不作死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