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洞见奥秘（2/2）

他要画的不是柴郡猫变幻莫测的外形，而是那种永远捉摸不透的神秘本质。

叶延手中的画笔悬在画布上方。

手腕迟迟未能落下，他缓缓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钢笔尖刺破稿纸的触感回归指尖。

那是他初窥引之准则的时刻，墨水勾勒出牵引的丝线，《无居所之人的异乡游记》中每个字句都是他回家的曲折路途。

理智燃烧的灼烧痛楚刺入大脑。

那部未命名的小说稿纸上满是疯狂的痕跡，字里行间蒸腾著欲望的热浪。

恍若洞见奥秘。

叶延终於开始动笔。

画布上晕开的橙色顏料渐渐形成漩涡状的纹路，在这团跃动的色彩中央，一对狭长的猫眼渐渐浮现。

左眼泛著翡翠般的光泽，右眼却如同融化的黄金，不对称地悬浮在混沌之中。

在这对眼睛下方，一道新月般的弧线突兀地裂开，化作柴郡猫標誌性的笑容。

但这笑容並不唯一。

左侧的漩涡中浮现一抹，右下方又悄然游移著一道，它们如同顽皮的精灵，在画布上玩著捉迷藏的游戏。

而除此之外的部分，则完全是一团蓝与白交织成的迷离星云。

秘氛迷雾从画布从衍生而出。

这使得画布上的星云愈发神秘，它像是在迷雾之中缓慢旋转，而那些留白部分则化作闪耀的光点，仿佛被无形的引力所牵引，沿著某种玄妙的轨跡运转。

唯有那双猫眼和飘忽的笑容，始终凝视著画布之外的现实世界。

柴郡猫浑身毛髮炸起，那双总是眯著的猫眼此刻瞪得浑圆，竖瞳缩成两道细长的黑线，发出难以置信的呜咽：“喵…呜……”

它確实预想过，这位继爱丽丝之后第二位踏入兔子洞的意外访客，或许会在作画上展现出超乎寻常的天赋。

按照常理，他本该经歷数次失败，在拙劣的临摹中慢慢领悟栩栩如生的真諦。

可眼前的作画彻底顛覆了它的预期。

顏料在画布上肆意流淌，星云漩涡中浮动的猫瞳正与它对视。

叶延竟直接跃过了模仿的阶段，笔触所至之处，幻想如野马脱韁，在画布上奔腾出超乎现实的荒诞之景。

此处呈现的並非柴郡猫的画像，而是一个以它为灵感的奇幻世界雏型。

天马行空的想像。

他画的不只是心中的柴郡猫，更是游荡在异乡迷雾里的一个幻影。

这傢伙居然试图把异乡也画下来！

实在是太大胆了！

太大胆了！

柴郡猫的尾尖不自觉地颤抖著，它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

本能叫囂著要阻止叶延手中那支危险的画笔，而天性中的好奇却像野火般燃烧著它的理智。那双猫眼死死盯著画布，既恐惧又期待见证这幅画作最终的形態。

当叶延最后一笔落下的剎那，整个兔子洞突然震颤起来。

一个恢弘得近乎神諭的声音在天地间迴荡，仿佛从时空的裂缝中传来：

“我们从未存在，但存在於歷史之中；我们从未活著，但存活於记忆之中。

世界註定不会唯一。

而我们——

正是那无限可能性中的一抹倒影。

我们是存在中的不存在，非生中的非死，世界中的世界。

我们是异乡。

如果雅努斯有其梦境，那將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