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食子皇后（2/2）
季明步回东宫。
伸手抚过朱漆剥落的廊柱，明日此时，这雕龙画凤的庭院便不再属於他。
又或者从来没有属於过。
念及此，非但没有不舍，反而有些迫不及待。
“摆脱贗太子的身份，活出真正属於季明的人生……”
他目光扫过剑架，其上悬著的三尺青锋忽地嗡鸣。
长剑如游龙入掌。
季明隨手挽了个剑。
剑光泼洒，似银河倒悬，惊飞棲鸟。
“不用滑鼠和键盘出剑，而是用臂腕吗？倒是需要习惯习惯……”
季明熟悉著身体，纵情挥剑。
剑锋划破空气，淡蓝色的游戏面板应声浮现。
【经验值（剑）+1！】
【经验值（剑）+1！】
……
望著不断跳动的数字，季明剑舞不停，笑意愈发从容。
剑光如雪，从白日舞至暮色。
面板上的经验值跳动不断，汗水浸透衣襟又被晒乾。
前世战斗，季明靠得是操作和手感。
何时出剑、何时变招，何时格挡、何时躲闪，何时衔接技能与逃跑，这些早已成了他键鼠在手时的本能。
但此刻却是真实的筋肉震颤。
剑握手中，远比滑鼠要沉，剑锋破空时的阻力，剑刃上传来的嗡鸣，皆是此前的他从未体验过的畅快。
所以，哪怕是灵力耗空、体力枯竭、手腕酸麻，季明仍是没有停歇。
“歇一刻钟，就少一刻钟的经验！”
作为全球最火爆的热游《登仙》，无数玩家同台竞技，没有人能光凭著天赋隨隨便便登顶第一。
相比起天赋，季明更厉害的还是他的“肝”。
仿佛感受不到疲惫般，不断重复著枯燥的剑式。
每当剑锋破开空气，面板上便会跃起“经验值+1”的提示。
“还不够……”
就算拥有全版本通关的记忆，就算拥有一证永证的面板，季明也不觉得他可以光凭这些，便不用再付出任何努力的获得成功。
不然，这种轻鬆的事情，岂不是换作任何人来都行？
季明穿越来此，是为了做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情。
穿越前，季明是“世一剑”。
同时也是“世一阵法”、“世一魔修”。
穿越后，他的目標是——
万法同修，全职业第一！
任重道远，不可鬆懈。
季明接过宫人递来的水后，一饮而尽。
继续挥剑。
……
“皇兄！”
六公主季云瑶提著鹅黄襦裙跨过月洞门时，瞧见的便是这般场景。
她凑近练剑的少年，被满地浸透汗水的青砖骇得捂住小嘴。
“殿下几时开始练剑的？”她揪住廊下侍立的宫人问询。
“回六公主，殿下自凤仪宫归来时，便未曾停歇。”
季云瑶望著兄长浸透汗水的后襟，鼻尖忽然发酸。
三日前，父皇在御书房唤来所有子女，唯独未喊季明。
父皇说的话，她记得真切。
那些“替身”、“剑种”、“真太子”之类的字眼像根刺般，扎进她心间。
此刻见季明近乎自虐般摧折身躯，少女突然替他心疼。
她將食盒塞给宫人，抽出腰间软剑。
“我陪皇兄过上两招！”
她自知不是季明对手，此刻单纯的只是想让季明揍她一顿。
就算是用她出气也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