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万物无雨（2/2）

海燕的手已经握住了刀，几乎要將眼前这个將灾祸带进家门的男人斩成碎片。

然而另一只手，却沉重地按住了他的刀柄。

“海燕，住手。”

一心叔父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沙哑。

““..—·已经，和她们的灵魂融合在一起了。”

“强行剥离的话.”

记忆的洪流褪去，现实的冰冷重新灌入四肢百骸。

雨水依旧沱，蓝染依旧平静。

崩玉突破极限的关键原来如此。

原来，从一百多年前开始。

从那枚崩玉出现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一切，自己所珍视的一切，就都已落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算计之中。

“我不会让你动她们一根寒毛的！！”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手中的刀不再讲究任何招式，只剩下最原始的劈砍！

每一击都灌注了要將眼前之人撕裂的疯狂，带著玉石俱焚的决绝！

“已经太迟了。”

蓝染依旧好整以暇，语气却带上了一丝怜悯。

“这份因果的沉重，远非你一个———·

轻巧地盪开一道致命的直刺，镜水月的刀尖在雨中划开一道弧线。

“—本该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所能撼动的。””

“什么！？”

海燕的动作，出现了一剎那的僵滯。

五十年前—·就该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染只是冷笑，並不回答。

沱的大雨依旧在冲刷著一切。

海燕知道，蓝染是在用言语动摇他的心志。

他拼命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將那些杂念驱逐出脑海。

可是，做不到。

妻子与妹妹可能面临的危险，以及蓝染那句关於自己早已“死去”的诡异话语，就像两把淬毒的尖刀，在他的心海中疯狂搅动。

心神，彻底乱了。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错乱，让他的动作中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破绽。

一一！

镜水月毫无滯涩地穿透了血肉，碾过骨骼，精准无误地洞穿了海燕的心臟。

一瞬间的麻木之后，是撕心裂肺的剧痛。

“听———·

鲜血狂涌，雨水狠狠砸在海燕的脸上，与血混杂在一起。

在他摇摇欲坠的视线中，蓝染踏前一步。

那张著淡淡笑意的脸庞凑近他的耳廓。

温热的呼吸拂过，带来的却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不用再挣扎了。”

“你能活到今天，能站在这里与我为敌，本身————

蓝染的语气带著一丝玩味，又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就是一个因『穿越者”而诞生的，不该存在的奇蹟而已。”

穿越——者？

海燕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蓝染那张近在尺尺的脸。

他想开口询问，想弄明白这究竟代表了什么。

但蓝染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猛地將刀拔出！

带出一蓬绚烂的血。

隨即，他抬起一脚，踢在了海燕的胸口。

砰！

海燕的身躯顿时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积水中，溅起一片血色的浪。

鲜血汨汨地从胸口涌出，匯入脚下的水洼。

很快。

他胸膛的起伏便彻底停止。

而头顶上那笼罩了整个静灵廷的沱大雨，也因失去了支撑其存在的力量，渐渐停息。

阳光透过消散的云雾照射下来。

再次抹了一把头髮，蓝染甩开脸上残余的雨滴，冷漠地注视著海燕的户体。

一旁，市丸银则走上前来，將那副眼镜递了上来。

警了一眼，蓝染摇了摇头。

“这个，不需要了。”

话音落下，他五指微微用力。

咔喀。

镜片与镜框应声碎裂。

而下一秒，两人脚下灵子猝然爆开，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