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相信他醒来,也一定会感念主的恩德(1/2)
第451章 相信他醒来,也一定会感念主的恩德
贝里的膝盖还在隱隱作痛,刚才被碎石绊倒时磕出的红痕渗著细汗,可他顾不上这些,
视线里全是散落在地上的书,尤其是那本《圣经》的封皮上沾了土,像被弄脏的圣物,让他心口揪得发紧。
“我的主啊—
这些书是他凌晨就去排队,站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拿到的。
有印著祷词的小册子,有画著灵界之主的绘本。
还有那本最珍贵的《圣经》,他特地用了厚牛皮做封皮,就是为了防止遭遇损坏。
他要把这些书带回家里,將灵界之主讲给其它人听,分享自己在信仰中获得的感想。
让身边的人也能一同感受到主的慈爱,从而加入到信仰的队伍中来,共同沐浴在主的光辉之下。
贝里爬起来,伸手想要去够离自己最远的那本《圣经》。
可指尖刚要碰到书脊,眼角的余光却警见了不对劲。
身侧不远处,那匹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刨著土,发出惊惶的嘶鸣。
马背上的男身体猛地晃了晃,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了一把,隨即“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贝里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愣愣地看著男人蜷缩在地上,斗篷被尘土染脏,一只手死死抓著头髮,指缝里似乎还渗著血,另一只手在地上胡乱抓著,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躲避什么。
“你没事吧。”
贝里脚步有些跟路地往男人身边跑过去。
甚至忍不住在心里自责。
刚才要是自己没绊倒,没弄出那么大动静,这人会不会就不会突然摔下来?
可男人没接话,只有“”的喘息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像破了洞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著颤音。
贝里蹲下身,才看清男人的模样。
宽檐帽滚落在一旁,露出额前汗湿的灰褐色头髮,几缕贴在苍白的额头上,还沾著点尘土。
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晴直勾勾地望著天上那轮惨白的太阳,瞳孔里没有焦点。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肩膀一抽一抽的,倒真像溺水的人在水里挣扎,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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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里心里咯一下,刚想伸手去扶他的胳膊,目光却猝不及防撞进了男人的眼睛里。
那是双纯黑的眼,没有一丝眼白,原本该是沉静的深潭,此刻却像被搅浑的墨汁,里面浮著细碎的、流光般的色彩。
不是正常的顏色,是像彩虹被揉碎后掺了灰的迷幻光粒,在瞳孔里慢悠悠地游动著。
时而聚成扭曲的纹路,时而散成点点光斑,看得人头晕目眩。
这可怕的一幕顿时嚇到了贝里。
“先生,先生。”
贝里焦急地呼喊著,声音里满是担忧。
他急忙蹲下身子,轻轻晃著男人的身体,试图唤醒对方。
“你还好吗?”
然而,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躺在地上,浑身不受控制地抽搐著,四肢扭曲地抖动。
贝里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他是染病了吗?”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
毕竟现在季节已经临近春天,往年这个时候,气候转暖,瘟疫总是极有可能爆发。
一想到瘟疫,贝里的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双脚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拉开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那是对未知疾病的本能恐惧,没有人愿意靠近可能携带瘟疫的人,一旦被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就在他的脚即將挪动的时候,贝里的脚步止住了。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看著眼前痛苦抽搐的男人,心中的怜悯渐渐战胜了恐惧。
他想起《圣经》里教导眾人要心怀慈悲,对陷入困境的人伸出援手。
如果因为害怕可能存在的危险,就对眼前的人弃之不顾,这违背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仰。
犹豫片刻后,贝里咬了咬牙,决定留下来,看看能否帮助这个男人。
如果这位先生真的患有瘟疫,就这么將他丟在这道路上,实在是太过残忍。
且不说这违背自己的良心,单从后果来看,也不堪设想。
这条道路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途径此地的人被感染。
一旦瘟疫扩散开来,那將是一场可怕的灾难,整个城市都会陷入恐慌与混乱之中。
更何况,自己刚刚已经和他有了身体接触,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现在立刻逃走,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很清楚,瘟疫的传播可不会因为他的逃避就放过他。
如果真的染上了,自己也一样在劫难逃。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將男人转移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或许可以找个偏僻的废弃屋子,先安置好他。
到时候可以请医生,或者是灵界教团的人过来“能听到我说话吗?先生!”
贝里一边吃力地拖著男人的身体,一边焦急地呼喊著,试图唤醒对方。
同时努力想要把男人抬上马背,儘快將他转移到安全地带。
可此时,那匹马的表现却异常反常。
原本温顺的它,此刻显得惊恐不安,四只蹄子不停地在地上重重著。
马尾也疯狂地左右摇晃,仿佛在驱赶著看不见的威胁。
当贝里好不容易拖著男人靠近马匹时,马竟低著头,浑身颤抖。
似乎在畏惧著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边嘶鸣,一边不断向后退去。
无论贝里怎么安抚,都不肯靠近男人分毫。
贝里见状,顿时愣在原地,傻了眼。
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心里愈发焦急。
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体不知为何沉重得离谱,贝里感觉就像在拖拽一块千斤巨石。
仅仅是拖著男人走这一小段路,就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
只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將男人背到远离人群的地方。
贝里无奈地看著那匹马,无论他怎么哄劝,马儿都对男人充满抗拒,始终不肯靠近。
没办法,他只能拼尽全力,將男人一点一点地拖到了路边。
此时的贝里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
但他顾不上休息,又匆匆跑过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地上散落的书籍一本本捡起,继续收拾起来。
“喉。”
贝里轻嘆一声,回到男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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