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开机(1/2)
“刚才那段,你是想救你哥还是想杀国军连长?”寧言的声音像淬了冰,秒表在掌心压出红印。
张国墙猛地抬头,睫毛上凝著的汗珠砸在试镜稿上:“我...我想跟他们同归於尽!”
胸腔剧烈起伏,膝盖处的牛仔裤早已被冷汗浸透,洇出深浅不一的蓝。
秒表“咔嗒”归零,刚好三分钟。
寧言將钢笔拍在《陈正年人物小传》上,金属笔帽磕在木质桌面:“这个角色归你了。”
东北汉子的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对著寧言敬了个不標准的军礼:“导演,我爷要是知道我演抗战国军,能从坟里爬出来打我。”
寧言望著他裤脚磨破的毛边,想起前世新闻里他在雪山拍戏时摔断三根肋骨的报导:“放心,这角色最后会把枪口转向鬼子。”
木门“吱呀”推开时,风雪卷著雪粒灌进来。
刘奕君的藏青长衫下摆还沾著未化的冰晶,金丝眼镜在暖光里蒙上白雾:“导演,久等了。”
搪瓷缸里的水汽蒸腾,寧言突然抄起杯子,滚烫的开水泼在对方脚边。
刘奕君的皮鞋尖猛地后撤半寸,镜片后的瞳孔却纹丝不动,那是双像淬了墨的眼睛,藏著经年累月的隱忍。
“现在你是陈正南,被吊在槐树正午晒了三小时。”寧言敲了敲生锈的窗框,“国军连长刚打断你三根手指,下一句台词是『下辈子还要为此事业奋斗』。”
刘奕君的肩膀突然蜷起,右手无名指不自然地抽搐——那是三年前拍打戏时被真刀砍伤的旧疾。
当他开口时,声音像浸了血的丝线。
“停。”寧言突然笑了,这是今日试镜首次露出笑意,“陈默,把他的试镜录像標红,记住这个抽搐,是被打断指骨的生理反应。”
副导演欲言又止,凑近低声:“宋佳那边...”
“宋佳是谁?”寧言翻著剧本头也不抬,钢笔尖在“陈正南受刑”段落画下重线,“我只知道刘奕君是北电87级的尖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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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镜室突然飘进浓烈的香水味,刘小庆的十厘米高跟鞋卡在电源线里。
她踉蹌著扶住门框,旗袍开衩处露出膝盖上的止痛膏药:“小寧啊,当年你师娘坐月子,还是我给燉的参汤...”
话没说完,顶灯突然闪烁,一只风乾的蟑螂尸体“啪嗒”掉进她的爱马仕丝巾。
尖叫声响彻走廊时,寧言望著她慌乱中掉落的假髮片,想起前世她在综艺里倒立劈叉的热搜——此刻眼前的女人,正用涂著翡翠甲油的手去捡蟑螂,指尖微微发抖。
“陈默,送前辈去休息室。”寧言转身望向窗外,雪越下越大,“顺便告诉场务,把顶灯换了,嚇著老艺术家算谁的责任?”
最后一个推门进来的少女裹著白色裘皮,发梢沾著细雪。
寧言扫过简歷上的“美国朱莉亚学院预科班”,指尖停在名字处:“刘艺菲?之前不是叫刘茜美子?”
少女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棵刚抽枝的小白杨:“前天改的名字,寓意...亦菲薄,亦坚韧。”
“转三圈。”寧言突然打断。
足尖鞋在地面刮出刺响,第三圈时她踉蹌半步,却在场务伸手前稳住身形。
镜中倒影里,少女盯著寧言钢笔上的金熊奖刻纹:“在纽约比赛时,我带著骨折跳完了《吉赛尔》。”
“演过戏吗?”寧言的笔尖敲著“楚晓柔”的角色卡——表面是国军医院护士,实为地下交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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