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面对刘母的坦白（2/2）

刘晓丽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言语像刀子划开皮肉般直接。

问题问完，刘晓丽目光紧紧盯著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微表情。

寧言手中的笔“噹啷”落在桌面上，无序的滚动著。

他没想到刘晓丽支开两人后，会在艺菲正式加入风尚传媒的这天，在这间飘著龙井茶香的办公室里，直面一位母亲的审视。

“我……”寧言言语停顿。

喉结滚动著咽下唾沫，昨夜在铜锅涮肉馆，陈默夹著毛肚的筷子突然顿住：“寧导，艺菲这丫头比你拎的清楚，有些事你在揣著明白装糊涂。”

锅里的热气模糊了好友的脸，却让他看清自己映在铜锅里的倒影，那个在审片室为《盲井》刪减镜头据理力爭的导演，此刻竟在感情面前畏缩。

脑海中想起昨晚陈默在分开时对他说的话，“寧导，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铜锅饭局的对话闪电般划过，又想到如果刘艺菲躺在別的男人怀里的样子。

如果艺菲躺在別的男人怀里……这个念头如曝光过度般刺目。

他的神色瞬间变得认真且坚定，一字一句：“我喜欢她。”

话语出口的瞬间，寧言感觉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蝉鸣。

刘晓丽注意到寧言骤然紧绷的肩膀，此刻，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刘晓丽当初雪夜的那句“我怕她把仰望当成爱情，而你把激情当成心动。”在无言中响起，隨后又记起临別时的那条简讯。

沉默半晌后，刘晓丽神情放鬆，轻笑一声：“阿姨很可怕？”

不待寧言回答，继续道：“小寧，你是个优秀的孩子，你护了她那么多次，我挺谢谢你的。”

寧言听著这话，微微皱起眉头。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后面好像都会跟个“但是……”，接下来的话不会很狗血吧？

可惜发展没能如寧言的想像。

刘晓丽从包里取出个牛皮纸袋，里面装著艺菲从小到大的照片：梳著辫子在眉心点红痣的童年，骑单车的肆意……在坎城红毯穿旗袍攥紧银铃鐺吊坠，还有在大理与他还有刘晓丽的合影，背后有刘艺菲的笔跡，用马克笔写著“我的两个宝贝”。

“阿姨能看出来你很在乎艺菲，那次夜谈你不要放在心上，艺菲是我拉扯大的，我比谁都在乎她开不开心。”

“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稳重踏实，没有同龄人取得成就的傲慢，阿姨相信你是个好孩子。”

“你第一次带她去电影节，她把高跟鞋藏起来，光著脚跑过走廊，就为了追上你说『寧导，你的领结歪了』。那时我就知道，这丫头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这位母亲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女儿的背影。

“阿姨，我……”刘晓丽抬手打断，继续道：“艺菲有自己的想法了，当妈的拦不住了。”

话锋一转，言语凌厉了许多：“但我得给艺菲把好关。”

说完这句，刘晓丽的语气恢復温柔。

“棒打鸳鸯的事阿姨不会去做，本来想著等艺菲成年后再说，可惜女大不中留。”

“昨天在家里抱著我抹眼泪，”刘晓丽说到这儿，神情间有一抹心疼。

“艺菲性子倔，认定的事十头牛拉不回。你要是负了她……”她忽然轻笑，目光温和又夹杂著爱护，“倒不是怕你对不起她，是怕她对不起自己——她认准的人，连梦里都会替对方考虑。”

“小寧，答应阿姨，別让艺菲某天哭著回家。”

脑中忽然想起艺菲贴著他耳边笑：“以后我保护你，就像你保护你的胶片。”

寧言没有多说，只简短有力的说道：“好！”

刘晓丽满意的笑了，手放在寧言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小寧，你无父无母，以后要是不嫌弃，艺菲和阿姨就是你的亲人。”

寧言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话语中的意思，起身给刘晓丽亲自倒了杯茶，双手捧上。

“阿姨，请喝茶。”

刘晓丽接过，浅浅喝了一口。

手中握著艺菲七岁时的照片，忽然顿住，笑自己的嘮叨，“瞧我，一说起来就没完。”

“不过，有件事得注意，”在寧言疑惑的目光中，刘晓丽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暂时不能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此话一出，寧言也闹了个大红脸，连连摆手表示不会。

不知不觉，时间已近中午。

寧言说道：“阿姨，中午公司安排了简单的欢迎宴，大家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正式欢迎艺菲加入风尚传媒。”

刘晓丽笑著说道：“小寧，你们想得真周到。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