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聚义厅(2/2)
当即荣便將禁中留字之事备细说了。
眾头领听了,不管是不是想要招安,无人不觉得痛快解恨。
只有宋江跌足大慟,“几位贤弟怎生如此糊涂?天子不过是被奸臣蒙蔽而已。我们身为治下之民,只要心怀忠义,辅佐天子,亲贤远佞,天子总有一天会醒悟过来的。如今冒犯了天顏,岂不是自绝了招安之路?”
武松不以为然,自顾自地喝酒。
荣离席匍匐於地,向宋江与晁盖各拜了三拜,坚定地说道:“承蒙两位哥哥看重,荣感激不尽。大恩大德,小弟必当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不过事已至此,请两位哥哥允我下山,跟隨二郎闯上一闯。”
宋江眼含泪,扶起荣,“贤弟何至於此?大不了我们多替朝廷立些功劳,以赎贤弟前罪罢了。”
荣去意甚坚,只道要去。
阮小七眼珠一转,立刻跑了出来,依样画葫芦,不住向晁盖求去。便是他两个哥哥也拦阻不住。
晁盖勃然大怒,喝道:“你们只当二郎能造反,我就造不得反吗?怎生如此看轻我耶?”
此言一出,吴用、宋江等头领齐齐变色。宋江忙阻道:“晁盖哥哥且息雷霆之怒,他们不过一时醉话,哪里敢看轻哥哥?今日只为二郎接风,不谈其他。”
经此一遭,宋江对武松冷淡了许多。武松乐得如此,只与林冲等几个相熟的头领频频举杯。
聚义厅里明显涇渭分明,晁盖心中也是老大不乐,只是一腔火不知该向何人发泄。
宋江为缓和气氛,便將江州蔡九知府捏造谣言一事,说与眾人:“叵耐黄文炳那廝,我因吃醉了酒,写几首歪诗,又不干他的事,却在知府面前胡言乱道,解说道:“耗国因家木”,耗散国家钱粮的人,必是家头著个『木』字,不是个“宋”字吗?
“刀兵点水工”,兴动刀兵之人,必是三点水著个“工”字,不是个“江”字?这个正应宋江身上。
那后两句道:“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合主宋江造反在山东,以此拿了小可。不期戴院长又传了蔡京假书信,以此黄文炳那廝攛掇知府,只要先斩后奏。若非眾好汉救了,焉得到此!”
李逵跳將起来道:“好哥哥,这诗正应著天上的言语,虽然吃了他些苦,黄文炳那贼也吃我割得快活。放著我们有许多军马,便造反,怕怎地?
晁盖哥哥便做了大皇帝,宋江哥哥便做了小皇帝,吴先生做个丞相,公孙道士便做个国师,我们都做个將军,杀去东京,夺了鸟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不强似这个鸟水泊里?”
戴宗连忙喝道:“铁牛,你这廝胡说!你今日既到这里,不可使你在江州性儿,须要听两位头领哥哥的言语號令,亦不许你胡言乱语,多嘴多舌。再如此多言插口,先割了你这颗头来为令,以警后人。”
李逵道:“哎哟!若割了我这颗头,几时能再长一个出来?我只吃酒便了。”眾多好汉都笑。
这一番插科打諢,厅中顿时其乐融融起来。
哪知阮小七偏偏见不得半点儿虚情假意。
只见他冷哼一声,说道:“晁天王哥哥,咱们这聚义厅的牌匾从今以后还是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