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污眼睛(1/2)
江念调整好面部表情,故作娇羞地垂著颈儿,半屈下身,细著声气:“婢子见过大王。”
对面没有回音,江念拿不准他在想什么,只是一味不作声,她膝盖屈著难受,有些撑不住,不远处还立著好些人,可谓是又煎熬又难堪,头皮跟炸油似的。
终於,男人抬了抬手,江念这才缓缓直起身。
呼延吉將目光落到女人耳尖上的一捻红,慢慢的,那带著温度的红延展到了耳后,滋蔓到颈脖。
“有话?”男人问道。
江念握著扫帚的手紧了紧,咽了咽,抬起头来:“我……我心里一直念著……”
江念一紧张,连称谓都没顾上,在君王面前,毫无尊卑地称起“我”来。
那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终是没有吐露完整,因为男人的眉头蹙著,眼中甚至透著暗隱隱的嫌弃和戏謔。
江念心里沉了又沉,带著无法言说的委屈和郁凉,可这份委屈和郁凉没有依撑,无处发泄,於是这难耐的情绪便加了倍数。
“谁给你画的脸?”男人好看的唇形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
江念睁瞪著眼,不明所以:“怎……怎么了?”
呼延吉闭目缓了一会儿,再次看向她:“回去的时候,低著头,莫让人看见。”
说罢摆了摆手,在江念看来,那动作儘是嫌弃和不耐,见他这般隨意打发自己,也没脸再待,咬著唇,一阵风似的扭身跑了。
一路上,又气又骂,呼延吉你个蛮子,你个小子,懂什么,活该你一直鰥著。江念这会儿也没心思用饭,且早已过了饭点,於是不顾不管地径直跑回下人院里。
推开门,一头扑倒在床上,就那么把头闷在被子里,双手揪著衾被,放声哭了起来,直把那素色的被子洇出一大片湿渍,过了好一会儿,泣声止住,女人才慢慢撑起身子,在床沿呆坐。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嫌弃,他在嫌弃她,虽然他尽力遮掩,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最后一点尊严被彻底击碎。
江念像是一个被纵容惯了的孩子,从小有求必得,最近接连几次尝到不如意的滋味。
女人拖著步子走到妆檯前,坐下,抬起眼。
明烈的阳光穿过窗欞,照得满屋亮堂。镜中的女人双眼逐渐瞪大,“啪——”的一下撑住妆檯,身体前倾,一张脸恨不能贴到镜面上。
镜子里那个面色如泥,眼周斑驳,脸脖分明的人是她?怎么会这样?
女人想起什么,快速打开抽屉,取出脂粉盒,打开盖子定目一看,最后一丝力气也没了。
在她的认知里,脂粉应当是白色的或是淡粉色的,可……这个盒子里的脂粉却是乌沉如土!女人连连跌脚,她忘了,这是夷越,女人们肤色偏深,脂粉顏色自然是按女人们原本的肤色调配。
再次看向镜子里的女人,一张脸跟糊了泥似的,眼周被泪水洗过,又是一圈白,下面淌著泥石流般的泪痕,简直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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