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石秘境（1/2）

陆昭栽倒的剎那，界碑上未乾的血跡突然泛起幽光。他脸颊紧贴著冰冷的地面，模糊的视线里，那些渗血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青鸞古镜从他指间滑落，镜面倒映出逐渐崩塌的天空——界碑周遭的瘴气竟凝成漩涡，似將方圆十丈的草木连根拔起。

“这是......“陆昭勉强支起半身，发现古镜表面浮现出与界碑相同的血色咒文。他伸手欲抓，指尖却穿透镜面没入虚空。整个枯骨涧的地面轰然开裂，无数缠绕著青铜锁链的白骨手臂破土而出，拽著他的脚踝坠向深渊。

陆昭在坠落中嗅到浓重的铁锈味，当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倒在一具三丈高的青铜棺槨上。九根刻满咒文的石柱环绕四周，每条锁链末端都拴著具身披金缕玉衣的乾尸。最骇人的是穹顶——数以万计的赤红藤蔓倒垂而下，每根藤条都裹著具孩童骸骨，藤蔓表面凸起的人脸隨著脉搏起伏。

“太久没人进来了，今天还真是稀奇。”慵懒的女声裹著铃音在耳畔炸响。

陆昭后颈汗毛倒竖，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动弹不得。青铜棺槨边缘不知何时立著只白狐，九条蓬鬆的尾巴如月华织就的绸缎，左眼鎏金右眼冰蓝，颈间银环的七星纹路仿佛正与青鸞古镜產生共鸣。

白狐踏著虚空走来，爪尖轻点陆昭眉心：“三百年了，总算等到个带著青鸞古镜的小傢伙。“它尾尖扫过之处，穹顶血藤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藤蔓间睁开千百只猩红竖瞳。“就是实力差了点。”

陆昭喉间发出闷哼，嘴角的血液不自主的流下，周身骨骼被无形的威压碾得咯咯作响，显然和傀儡师的战斗，还是让他受了不小的伤。白狐忽然俯身，鎏金左眼在陆昭身上仔细打量：“不过...你心火未染浊气，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它尾尖扫过青铜棺槨，棺盖上的饕餮纹竟渗出晶莹血珠，“三百年前也不是没有人带著青鸞古镜进入此地，但他们不是被贪念蚀心，便是叫恐惧夺魂——”

话音未落，九具乾尸突然暴起。金缕玉衣寸寸崩裂，露出內里紫黑的腐肉，每具尸骸心口都已崩塌似是被人挖去了心臟。白狐轻嘖一声，九尾如银河垂落，將扑来的尸骸钉在石柱上：“都给我安静点，別影响老娘的心情，嘰嘰喳喳的，老娘我虽被困此处，但是对付你们几个老东西，方法可多的很。“

“有趣！”白狐眼中流转星河，九条尾巴突然缠住陆昭身体，“你小子叫什么，多大了。”

少年喉结滚动，齿缝间挤出带著血腥气的回答：“青石村陆昭，十六。”

“十六啊......”九尾忽然缠紧陆昭腰腹，將他悬空提起，“对於人类来说的確是个好年龄。”狐尾扫过青铜棺槨，斑驳的铭文突然亮起血色光芒，显现出“九尾天狐，白若云镇魘魔於此”的字样。

九具乾尸发出尖啸，腐朽而空洞的胸腔中钻出青铜锁链。白狐冷笑甩尾，无数道月轮般的银光將锁链斩断：“老东西们，让你们安静点——再吵吵，信不信老娘直接灭了你们！”说话间，白狐的尾尖突然刺入陆昭心口，九道月华顺著血脉游走全身，忽然白狐一惊：“你小子倒是奇怪，算了，本来想著凑合难得来个人凑合一下算了，倒没想到还捡到宝了！”。少年浑身剧震，瞳孔中倒映出漫天星斗——那些星辰竟在狐尾摆动的轨跡里重新排列，化作九枚血色咒印。

“以汝精血为墨，以吾神魂为契。”白狐鎏金左眼燃起苍焰，冰蓝右眼凝出霜华，九尾在虚空划出北斗九星阵图。陆昭腕间缓缓浮现银线编织的狐狸纹身，与白狐颈间银环的七星纹路同时泛起青光。

“前辈，你对我做了什么...”陆昭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的身体好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