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屠夫(1/2)
夜色如墨,星辰隱没。
浓云堆积,遮蔽了月光,使得阳泽城陷入一片漆黑。
寂静的街巷间,偶有更夫的梆子声迴荡。
宛如阎罗差人的囈语。
仁安堂中,紫砂灯盏下。
吴仁安默坐,看著对面熟睡的月如。
她侧臥相枕,乌髮铺散,呼吸绵长,如婴孩般安然。
那胭脂铺买的“桃醉”,她试著擦了一点,如今已被洗去。
唯留脸颊上淡淡的红晕。
却比任何胭脂都要动人。
“月如…”吴仁安低喃,手指轻触她的髮丝。
眸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
一整天的閒適时光,让他几乎忘记了阳泽城中潜藏的危机。
漕帮与万树山庄的勾结,疫鼠的养育,师父的担忧…一切都如乌云般压在心头。
那府君不可靠,那就自己保护月如…
吴仁安站起身,走向窗边。
有神的眼望著外面浓重的黑暗。
他抬起手掌,在月光下细细打量。
那曾经紫黑如墨的肤色已褪去大半,只余指尖处几分异色,宛若蘸过墨的毛笔。
他屈指成爪,心中暗自运功,只觉一股阴冷之气在体內流转,比往日更为凝练。
“漕帮…”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今夜,便让你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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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仁安確认月如已熟睡后,悄然取出藏於床底的黑衣面具。
这身装束,昨夜已经染过血。
今夜,还將再染。他沐浴更衣。
如同古时將士临阵前的仪式,神情肃穆。
穿戴完毕,他轻手轻脚地来到月如床前。
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月如,为了保护你,为了你,我不得不做这些…”
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夜色遮掩下,黑影般的吴仁安如幽灵般穿行於阳泽城的屋脊之上。
目標明確——城北陈家巷的“聚宝坊”,漕帮在阳泽城的第二大据点。
夜幕如墨,渐次漫开。
將阳泽城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
残月如鉤,掛在天边。
散发著惨澹的微光。
几片乌云飘过,遮蔽了星辰。
使得夜色更加深沉。
月黑风高杀人夜…
城郊的林间,枯枝在夜风中摇曳。
发出“沙沙”的哀鸣,如同无数冤魂在低声呜咽。
吴仁安立於一株古槐之下。
黑袍隨风轻扬,面容隱没在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著幽冷的光芒。
他静静地注视著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赌坊——漕帮在阳泽城北的那处据点。
“聚宝…”吴仁安喃喃自语。
声音冷得如同冬日的寒冰。
“今日便让尔等血债血偿。”
他的双手已经恢復了大半,虽仍有些暗黑之色。
但已不影响他的武功发挥。
经过数日调养,加之夜叉决的滋养。
吴仁安的內力反而比受伤前更加精纯了几分。
他能感觉到,那融入血肉的鼠疫之毒。
竟与夜叉决產生了某种奇特的共鸣。
“该动手了。”
吴仁安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骤然一变。
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杀意。
聚宝坊表面上是一家赌坊。
背地里却是漕帮的贩私窝点,也是他们筹划散布鼠疫的重要场所。
吴仁安蹲伏於对面的屋檐上,冷眼观察著聚宝坊內的动静。
深夜时分,当铺內灯火通明。
人影憧憧,显然在进行什么秘密活动。吴仁安耐心等待,如一只盯上猎物的猎鹰,待机而动。
约莫半个时辰后,聚宝坊后门开启。
一个身著黑衣的汉子探头张望,似在確认四周无人。
吴仁安眼中寒光一闪,时机已到!
他如鬼魅般飘落,无声无息地来到那汉子身后。
那人刚要回头,吴仁安的手已如鹰爪般扣住其喉咙。
“谁!”
男子惊骇出声。
却被吴仁安五指用力一捏。
顿时声音戛然而止。
“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脖颈已断,软软倒下。
吴仁安没有丝毫犹豫。
拖著尸体进入院內,藏於暗处。
“罪:十”
脑海中浮现血字,吴仁安眼中闪过一丝满足。这一晚上,他要收割更多的“罪”值!
聚宝坊內,十数名漕帮帮眾正围坐一处,低声议论。
桌上摆著几个竹笼。
里面装著黑漆漆的老鼠,正是那传播疫病的媒介。
“明日子时,按计划將这些鼠放出,记住,先从城南贫民区开始。”
一个面色阴鷙的中年人沉声道。
“一旦疫病爆发,官府必乱,我等趁机夺城,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眾人齐声应是,他的面目露出狞笑。
谁也没注意到。
黑暗中,一双冷酷的眼睛正俯视著这一切。
吴仁安心头怒火翻腾。
这帮人竟要用无辜百姓的性命来谋取私利,简直禽兽不如!
他原本只打算窃取情报,如今却决定除恶务尽。
他悄无声息地落入堂內,藏於樑上。
眾人仍在议事,浑然不觉死神已至。
吴仁安等待时机,当眾人议毕,准备离去时。
他终於出手了。
“嗖!”
他如离弦之箭般从樑上跃下,双手成爪,直取那阴鷙中年人的咽喉。
“什么人!”
那人反应极快,竟勉强闪过。
但吴仁安五指已抓住其肩膀,“咔嚓”一声,肩胛骨应声而碎。
“啊!”
一声惨叫响彻堂內,其他帮眾大惊失色,纷纷抽刀上前。
“保护副帮主!”
“杀了这个刺客!”
吴仁安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於人群中。
他的动作快若闪电,双手如附骨之蛆,每一抓必带走一条人命。
“咔嚓!”
“咔嚓!”
“咔嚓!”
骨骼断裂声此起彼伏,惨叫声不绝於耳。
不过片刻功夫,堂內已有七八人倒下,再无声息。
剩余帮眾见势不妙,有的拔腿欲逃。
有的战战兢兢退至墙角,眼中满是恐惧。
“跑得了吗?”吴仁安眼中杀意更盛。
他如影隨形地追上一名逃窜的帮眾,五指成爪。
直取其后颈。
那人感到一阵剧痛,隨即天旋地转。
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罪:肆拾”
吴仁安目光扫向剩下的人。
那都是些漕帮的小嘍囉,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压百姓。
如今却如同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他冷笑一声,如猫戏老鼠般慢慢逼近。
“大侠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有人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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