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打手(1/2)
晨曦微露。
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似一层薄纱轻轻笼罩著阳泽城。
城中的屋舍轮廓渐渐清晰,鸟儿啁啾。
为这座饱经疫病与血案的城池带来一丝生机。
仁安堂內,吴仁安早已醒来。
堂上瓦当,尚有一只猫儿在沉眠。
他静静地望著窗外那一抹晨光,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
身旁的月如尚在酣睡,呼吸绵长。
面容安详,宛若不諳世事的孩童。
“月如…”
吴仁安轻声呢喃,手指轻抚妻子的髮丝,心中百感交集。
自从修炼《夜叉噬魂功》以来,他总觉得体內有一股阴暗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如同一只恶鬼,时刻想要挣脱束缚,吞噬他的理智。
尤其是在聚宝坊大开杀戒之后,那股力量愈发强烈。
他试图未自己辩解,但他也知道,到底是什么。
“为了月如,为了腹中骨肉,我必须控制住它…”
吴仁安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临行前,他在月如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娘子,为夫有事外出,午后便回。”
月如微微睁眼,朦朧中应了一声。
“夫君早去早归,莫要太劳累…”
吴仁安点头,柔声道:“你且安心睡著,为夫去去就回。”
待月如再次入睡,吴仁安才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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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泽城南,一片萧条。
残阳如血,层云如墨。
阳泽城的天空被拉扯成诡譎的色彩,宛如一幅被水浸染的画卷。
前日鼠妖肆虐,血染街衢,虽已被白鹤武馆张煒击杀,但余悸犹存。
街巷冷清,行人寥寥,昔日繁华的市集如今门可罗雀,房价亦隨之暴跌。
自从那夜城南鼠妖作乱后,城中人心惶惶。
尤其夜幕降临之际。
更是少有人敢在外逗留。
吴仁安行走在这片死寂之地,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他向一位老者打听道:“老丈,可知此处可有院落出租?”
老者上下打量吴仁安,见其衣著体面。
气度亦是不凡,便道:“这位相公,前方拐角处有一处三进院落,主人因惧怕鼠妖,已携家眷逃往外乡,托人出租。若相公有意,老朽可引路。”
吴仁安心中一喜,拱手道:“有劳老丈引路,若成,必有重谢。”
老者领著吴仁安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院门紧闭,门前杂草丛生,显然已有日子无人居住。
“我且去请主家亲戚…”老者缓缓离去,止留他一人在此。
吴仁安立於那处破败的院落前,目光沉静如水。
那主家的亲戚什么的跑著从巷中闪出…
“此处可还满意?价格已是最低了,实不相瞒,自从城南那档子事后,这一带无人敢住,价钱大跌。”
那亲戚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搓著双手,唯恐生意难成。
吴仁安微微頷首,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过院落四周。
三间正房,一间厢房,虽有些陈旧,但结构尚好。最重要的是,此处有一地窖,且位置隱蔽。
“足矣。”他淡淡吐出两字,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老者,“半年租金,预付。”
老者接过银锭,咧嘴笑道:“大人真是爽快人!老朽今日就將契约送来,您看如何?”
“不必。”吴仁安摆手,“明日我自会去衙门办妥手续。”
待老者离去,吴仁安独自在院中站立良久。
微风拂过他的衣袍,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为何要瞒著月如租下此处?”
他在心中自问,“为何要在城南另置一所院子?”
他心中知道明了,却不愿直面。
“此处甚好,正適合我行事…”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著一丝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残忍。
自己需要“罪值”才能精进,而自己內心深处。
那股嗜血的欲望如蛇般蠕动,时刻寻找宣泄的出口。
若在家中,月如必会看出端倪。
且若那恶念再次反噬,他担心会伤及月如和腹中胎儿。
思及此,吴仁安苦笑摇头:“吾之所为,岂非自欺欺人?”
他最后环视一周,確认此处適合他的“秘密”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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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晚霞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
仁安堂內,吴仁安与月如对坐,面前摊开一本帐簿。
“相公,这月的进帐甚好。”
月如指著帐簿上的数字,欣喜道,“除去进药材的本钱,还有三十余两银子的盈余。”
吴仁安微笑頷首:“都是娘子打理得好。”
月如脸上泛起红晕,轻声道:“相公医术精湛,病人自然络绎不绝。若非夫君,哪有今日的仁安堂?”
吴仁安坐於对面,目光却不在帐簿上,而是凝视著妻子的容顏。
灯光下,月如的侧脸如同上好的瓷器,光洁细腻,唇角微微上扬,流露出对生活的满足。
“相公为何如此看我?可是算错了?”
月如察觉丈夫的目光,抬头问道。
吴仁安轻摇头,声音温柔:“无妨,只是觉得娘子在灯下甚是好看。”
月如脸颊微红,嗔道:“又哄我。”
“此乃实言。”吴仁安轻笑,伸手將她鬢角散落的一缕青丝別到耳后,“今日去看师父,他言道城南那处已平静下来,百姓渐渐回返。”
月如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相公白日独自去城南,妾身甚是掛念。那鼠妖虽除,可城中仍不太平,听闻那碧云贼还未抓获…”
吴仁安打断她的话。
“莫要忧心,为夫自有分寸。”
他起身,走到月如身后,轻轻按摩她的肩膀,“帐目已清,娘子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月如享受著丈夫的按摩,仰头看他:“相公对妾身真好…”
吴仁安俯身,吻住她的唇,一股温热在两人唇间流转。
良久,两人分开,月如脸颊緋红,眼中水汽氤氳。
“相公…”她低声呼唤,声音中带著期待。
吴仁安会意一笑,將她打横抱起,走向內室。
烛光摇曳,映照著两人交缠的身影。
一番云雨过后,月如依偎在吴仁安怀中,很快进入梦乡。
吴仁安轻抚月如的髮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静静等待,直到確认月如已熟睡。
方才小心翼翼地起身,换上一身黑衣。
“月如,为夫有要事外出,天亮前必回。”
吴仁安在月如耳边轻声道,虽知她听不见,却仍是一种习惯性的告別。
夜色如墨,吴仁安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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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青龙帮的妓馆“春风楼”灯火通明。
笙歌不断。
吴仁安隱匿在对面的屋顶上,冷眼观察著楼中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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