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同类(1/2)
第59章 同类
黑暗之中的那颗头颅让袁二牛看不真切,可模糊的头影却让他知道那就是自己媳妇的脑袋!
他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此时此刻被眼前场景吓得缩到床角根本不敢动弹。
而床沿边上坐着的无头身子也纹丝不动,仿佛四周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迷迷糊糊之中,袁二牛吓得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光从窗户中透了出来,而自己仍旧保持着蜷缩的身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他一个人,袁二牛回想起昨夜的场景,不敢再呆床上,慌忙爬了下去。
可他一低头,就发现床边赫然摆放着一双猩红色的绣鞋,正是昨日捡回来的。
袁二牛忍住心中的惊颤,打开木门提着绣鞋便扔了出去。
“二牛,还不赶紧吃了饭下地。”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回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媳妇翠桃已经提着农具催促他了。
眼见自己的媳妇好好的,没有一点异常,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难不成昨日都是一场梦而已?
袁二牛忙应了一声,吃了饭便下地去干农活了。
只不过这一整天干活时,他总是魂不守舍的。
等到天黑时,夫妻俩才躺着锄头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里,二人坐在桌旁歇息,袁二牛不经意间回头,猛然发现床边整齐的摆着两只红绣鞋,和白日里他丢掉的那一双鞋子一模一样。
“翠桃!翠桃!”他慌忙惊起,“鞋!绣鞋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翠桃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指的地方,“哪里有什么绣鞋?”
“就是昨日我下山带回来的那双鞋啊!我早上出门前明明把它扔了,怎么会有出现在家里?”袁二牛惊恐的问道。
“你是眼了吧?说什么红袖鞋呢?我怎么没看见?”翠桃扭着头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袁二牛被自家媳妇一望,回想起了昨晚的场景,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然后壮着胆子一把拿起那双绣鞋,倒了灯油,直接拿到屋外点着了。
他蹲在地上亲眼看着这双红绣鞋被火烧成了灰烬,才松了口气回到屋里。
夫妻二人煮了锅粥,就着咸菜吃了,然后洗洗准备睡了。
袁二牛躺在床上看着身侧的媳妇,还是心中有些不安,但由于白日里的劳累,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了。
半夜里,袁二牛感觉到身侧有些发冷,被冻醒了起来。
他睁眼一看,发觉身侧又是空无一人,而床边还是坐着一个身影,腰身挺直,背对着他。
袁二牛心中近乎绝望的颤抖着,他一把推翻了床边坐着的身影,然后冲了出去拿起砍刀,发疯了一般的砍着那道身影。
鲜血四溅,染红了床铺和墙壁。
深夜的屋舍里,传来一声声砍骨的声音,近邻被吵的不堪入睡,终于在后半夜有人忍不住前来敲门。
可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于是几个人便踹开了房门。
临近黎明的微光照进昏暗的屋里,几个汉子只看到满脸是血的袁二牛满脸凶恶的一刀刀挥砍着地上血淋淋的烂肉。
而且,连同他自己的下半身也被砍的血肉模糊,只剩下上半身仍旧保持着挥砍的动作不断重复。
几个汉子的惊怒呵斥声吵醒了袁二牛,他扭过头冲几人怪异一笑,仅剩的半截身子瘫倒了下去。
第二日黑石寨里的众人都围着袁二牛家门前,看着触目惊心的一幕。
游均子面色黑沉的看着屋中,他找不到一丝妖异的地方,只有两滩血肉和半截袁二牛的身子。
人群中的刘阿婆有些发怔,她想起了那双有些古怪的红绣鞋,于是在屋子里扫了几眼都没有发现那双鞋子。
她有些沉默的转身离开了看热闹的人群,回到自己家中,在泥塑的神像前燃起了三根香,然后捧着香虔诚的拜着。
拜完之后,她刚想起身,就看见自己那孙儿好奇的拿着两只红秀鞋进了屋里。
刘阿婆眼皮一跳,严声喝道:“鹏儿,你从哪里捡来的鞋子?”
“啊?阿婆,我是在咱门前看到的,以为是谁家送来的,便拿起来瞧瞧。”
“咱屋门前的?”刘阿婆皱着眉头,从鹏儿手里拿过那双红绣鞋,然后直接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接着便拉起孙子的手出了家门。
“阿婆,我们去哪啊?”九岁大的鹏儿好奇问道。
“去你四叔公家住一段时日,你这几日就在他家吃住。我不来接你,你绝不能回家!记住了吗?”刘阿婆十分罕见的严肃说道。
鹏儿被一向对自己疼爱的阿婆有些吓到了,忙点点头听话的说:“好,我知道了阿婆。”
刘阿婆把鹏儿送走后,便走回了自己的小屋里。她关上门窗,从枕头底下那双红绣鞋,举起来对着窗户透进屋子里的光仔细看了又看,还是没发觉出什么古怪。
于是便站起身来,从一堆物件里找出了个木匣子,把这双绣鞋放了进去锁住了。
刘阿婆捧着木匣,自言自语道:“红袖鞋,你若是成精了,也是你的福气。可你却非要害人性命,你可就不是个好物件了。”
“咯咯~”
昏暗的老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低声的女子轻笑,这笑声中充斥着冷意。
刘阿婆听到了也没什么波澜,只捧着木匣放在了屋里供奉着神像的台前,正对着泥塑的无相神像。
可谁料,她刚转身,台上供奉着的神像毫无征兆破碎开来,泥散落的神像泥块落在了地上。
刘阿婆楞了下道:“连无相大人也镇不住吗?”
她只能再次取出红绣鞋,找来了针线,然后坐在床边费力的拿起针,一根一线的拆起了这绣鞋。
刘阿婆一边拆着,一边念起道:“红线儿,银针头,西窗帘前绣球……”
绣鞋里传来一声声哭泣,这哭声中带着怨念,无比的憎恨,逐渐变得歇斯底里,如同恶鬼在哭嚎着。
终于,这绣鞋被拆掉了许多的丝线后再也坚持不住,随着一声刺耳惊叫,绣鞋消失不见了。
刘阿婆看着空无一物的手中,不由得回想起年幼时村中的老人说,那些成精的老物件儿,都是一个个可怜人的怨念不散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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