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绝望（1/2）

洪武十一年，十一月一日晨，太宰府城破。

太宰府，是九州地区的政治、军事中心，同时也是文化中心。

以太宰府天满宫为核心，周边分布官署、寺院和市町，而天满宫则是九州香火最盛的神社之一。

这里商队往来频繁，倭寇劫掠的物资也常在此销赃。

城內聚集了刀匠、漆器匠人等手工业者，为倭寇和正规军队提供各种武器装备。

这里居住著数十万的人口。

早在攻入太宰府之前，明军就开始对太宰府周边地区进行狂轰滥炸。

“甲队肃清城墙，乙队控制街道，丙队预备火油。”蓝玉骑在青海驄上口述军令，书记官的毛笔在纸上刮出细碎的声响，“十天內完成三尽。”

午时，清洗推进到二之丸。

乙队第七火銃营在十字路口架起佛郎机速射炮。当三百名倭国僧兵举著薙刀从巷口衝出时，装填好弹药的炮管喷出扇形铁雨。第一轮齐射就把前排僧兵的上半身打成了血雾，粘稠的血浆在青石板路上铺出三寸厚的红毯。

“补刀。”

小旗官挥动红色令旗，二十名手持厚背砍刀的辅兵上前。他们像收割稻子般挨个翻检尸体，不管老幼伤健，一律在颈后补刀。

“丙队报告，西町已处理完毕。”

蓝玉抬眼望去，西町方向升起十二道烟柱，那是火化组的信號，每条烟柱代表一千具尸体处理完毕。

街道上尸体堆积成山。

两侧的排水沟里，血水混合著粪尿形成粉红色的湍流，一具具尸体卡在柵栏处，隨著水流上下起伏……

蓝玉站在焚毁的天守阁遗址上，俯瞰这座死亡之城。

东市的商户区还在燃烧，西町的民居已成焦土。护城河里漂浮的尸体太多，以至於河水改道。最触目惊心的是天满宫前的梅林——那些千年古梅的枝条上掛满了上吊的倭民，远远望去就像结满了丑陋的果实。

此时的太宰府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

即便是久经沙场，从尸山血海走过来的蓝玉，竟是突然忍不住有些沉重。

但这是军令。

既然说灭族，那就要灭族。

不过很快，蓝玉便为自己有些沉重的想法感到可笑。

两军对垒，最忌妇人之仁。

况且这些倭寇在侵扰大明沿海的时候，可是没有丝毫的手软，倭寇所过之处，村市盪为邱墟，庐室为之一空，更有倭寇將婴儿掛到树上淋开水取乐，简直是变態至极。

打了这么多年仗，蓝玉始终秉承一个原则，对凶狠的敌人，你一定要比他更凶狠。

既然对方是禽兽，那么自己又何来沉重？灭了这样凶残的蛮夷，应该是替天行道才对。

如果蓝玉知道倭寇数百年后的恶行，他能將倭族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