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剑门关外霜刃啸 江湖风云再掀波(1/2)
白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之色,嘆息道:“唉,正是那『寒髓冰心散』种下的祸根。此药药性猛烈,你定是误用了法子,未能化解药力,反而使其在你体內鬱结成毒。如今寒毒已然侵入骨髓,若无绝顶高手为你伐毛洗髓,只怕……只怕日后……”他话未说完,但其中含义已是不言而喻。
平风遥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丝惨然的苦笑,道:“呵呵……若是命中注定如此,那便……那便如此罢。”他语气中充满了认命般的绝望。
过了绵州,前往成都府的道路便是一马平川。五人晓行夜宿,不敢耽搁,不出两日,便已抵达了这座號称“天府之国”的锦官城。
行至成都城北,白芷等人便不再继续进城。临別之际,他对平风遥道:“风遥兄弟,萍水相逢,即是有缘。你我相识一场,同歷患难,也算是一段难得的缘分。这三件物事,便都交予你罢,祝愿你早日寻得令师。我等此行尚有师门任务在身,便要直接转道嘉州去了,就此別过。”
说罢,白芷自怀中取出一个用素色绢布包裹的小包,打开来,里面竟是那面明察司的通行令牌,以及先前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两块古怪铁牌,还有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白芷取出那封信函,递给平风遥,道:“风遥兄弟初到成都,人生地不熟,也需寻个落脚之处。我蜀山派在成都城中亦设有驛馆,便在城北五担山左近,本就是为我等江湖同道遮风避雨之所。风遥兄弟只需將此信交予驛馆管事,他自会妥善安排。”
平风遥闻言,却將那绢布小包推了回去,拱手道:“白芷师兄,清羽师姐,我这条性命本就是你们救下的,此等大恩,已是无以为报,又怎好再受如此厚赠?这……这恩情太重,我怕將来……將来还不了。”
白芷闻言,哈哈一笑,道:“风遥兄弟此言差矣!你我既已性命相交,又何必计较这些身外之物?既然你的命都是我的了,又何妨多承我这一桩小小恩惠?”他这话语说得豪迈,却也带著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平风遥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了那绢布小包,郑重地向白芷和清羽深深一揖,道:“既然如此,风遥便在此,以这条性命,记下白芷师兄与清羽师姐的再生之恩!”
清羽这一路上与平风遥没少斗嘴抬槓,此刻听他如此郑重其事地道谢,反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俏脸微微一红,吶吶不敢多言,只是躲在白芷身后,轻轻点了点头。
锦官城中,人潮熙攘,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成都的白日有多么喧囂热闹,夜晚便有多么幽深寂静。
平风遥躺在蜀山派驛馆客房的床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手中正摩挲著那块从黑衣人身上得来的古怪铁牌,指尖划过玉牌表面那粗糙不堪的凤凰图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惑与迷茫。
“老头……你究竟是谁?”平风遥低声喘息,自言自语,“而我……我,又究竟是谁?”
他的喘息声尚未平復,屋外庭院之中,便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若不仔细聆听,几乎难以察觉。平风遥心中陡然一凛,猛地屏住呼吸,双耳微微一动,已然清晰地听到屋外传来几个黑衣人压低了声音的低语。
“那小子定然跑不远!白日里我便一直暗中跟著他,他最后便是进了这间驛馆,定然还躲藏在这附近!”其中一个声音阴冷地说道,正是先前追杀他的那伙黑衣人!
平风遥知道,此地已然暴露,再也不能停留片刻!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闪,便如一只被惊扰的夜梟般,悄无声息地自后窗跃出。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向著驛馆之外的黑暗中飞射而出!
“在那里!休要让他跑了!”那黑衣人首领反应也是极快,厉声大喝,手中钢刀已然出鞘,刀光如匹练般划破夜空,直取平风遥后心要害!
平风遥不敢回头,亦不敢恋战,脚下“冯虚御风”的轻功已然施展到了极致,身形如鬼魅般在成都城中鳞次櫛比的屋顶之上兔起鶻落,急速穿梭。
城中那一片片错落有致的屋顶,在他眼中,像极了剑门关深山之中那一片片浓密的树顶。而远处传来的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在他耳中,又像极了那日山中樵夫砍伐树木时发出的沉闷刀斧之声。
往事歷歷,如在目前。唐统站在悬崖边上,那张布满刀疤的脸在夕阳的余暉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如同一尊来自九幽地府的恶鬼。他手中那枚闪烁著幽蓝寒光的钢针,正稳稳地抵在平风遥的眉心要穴之上,声音沙哑而冷酷:“小子,记住!过不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冯虚御风!记住,风,便是你的朋友!你要学会借风之力,隨势而动;风来我往,风去我隨;在那虚实之间,驾驭狂风而归!”老头的教诲,如同洪钟大吕般在他脑海中迴荡。他仿佛又回到了剑门关那险峻的断崖之上,夕阳如血,残阳似火。唐统的身影,便如一片被狂风捲起的落叶般,轻盈地掠过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借著山谷间的气流,飘然远去。平风遥也紧紧跟隨著他的脚步,足尖在屋檐之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一团被风吹起的柳絮般,向前飘出数丈之遥,稳稳地落在另一片屋脊之上。
那些黑衣人如跗骨之蛆般紧紧跟在后面,身法倒也迅捷,只是偶尔会从屋顶上传来几声瓦片碎裂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小子,你跑不掉的!”突然,身后传来那黑衣人首领阴冷的笑声,笑声未歇,一道凌厉无匹的刀光已然如幽冥裂空般袭至!刀光如影隨形,紧追不捨!
平风遥心头一紧,脚下猛然发力,踩著“北斗璇璣”的奇异方位,身形陡然拔高数尺,如一只展翅欲飞的仙鹤般冲天而起,险之又险地避过了那致命的刀光。
这一刻,他又像极了那日在剑门关的断崖之上,唐统手持一截枯瘦的松枝,以枝代剑,在那坚硬的崖壁之上,刻下了北斗璇璣四颗星辰的方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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