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疯狂（2/2）
619！
620！
621！
这三个增长几乎了一个多小时。
相比於此前的恐怖增长，这样的增长速度是极为缓慢的。
“结束了。”
伊莎贝拉眼中的惊讶和震撼逐渐平復，淡淡说道。
到了这种地步，伊莎贝拉已经很惊讶了。
距离极限，只有2枚铜幣的空间。
2枚铜幣，普通人吃饭都不够，商人们居然爭到了这种地步，这是她早先完全没有想到的。
价格依旧久久没有波动，似乎是要稳定在了一枚银瓦兰加621铜瓦兰，
但就是这时，一个面红耳赤的商人那里发生了变故。
他看了看其他的凭证收购商，又看了看身旁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点点头。
这个商人深呼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喊出了那个价格：“一枚银瓦兰加623枚铜瓦兰！”
他直接越过了622，直接喊到623。
伴隨著他突破极限，其他收购商再次加价。
“一银瓦兰加625枚铜瓦兰！”
“627枚铜瓦兰！”
“630枚！”
“635！“
“640！“
价格就像疯了一样，疯狂地往上涨，已经完全突破极限，与史莱姆粘液的价格脱鉤了。
伊莎贝拉眼中的震撼逐渐放大，覆盖整个眼睛，直至到达脸上，使得她嘴唇微张。
此刻，伊莎贝拉的震撼已经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的行商，以及商队领队的经验就像是狗屁一样。
明明极限值就在那里，超过了就没利润，可那些商人就像是疯了一样，直接超过了那个价格。
甚至於还在往上加，以一个完全不可理解的速度向上升著。
那说到底，也就是一个不知名商人的承诺而已。
伊莎贝拉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现在，你明白了吗？”
曼恩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平静而深邃，將伊莎贝拉从震撼中拉了出来。
“不是很——明白。”
伊莎贝拉没有看曼恩，声音发涩，发颤，半响才说出话来。
她眼中带著微微的屈辱，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作为远星商会精英，常年带领商队行商，居然要问一个领主商业知识。
这让她的自尊心有些接受不了。
但作为职业者摸爬滚打的经歷又告诉她，现实不会因个人意志而改变，遇到不会的就要问，就要学。
“能和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伊莎贝拉深吸一口气，转头看著曼恩俊俏的面容问道。
此刻，她才察觉，曼恩身上有一股掌控一切、自信从容的气场。
“预期。”
曼恩淡笑著吐出了两个字，然后道：“从一开始，我就给了他们一个预期。”
“粘性活塞是预期的由头，史莱姆粘液的涨价是部分预期达成。”
曼恩俯视著下方大厅，淡然地讲述著。
“我明白了—
伊莎贝拉声音乾涩地道：“你正在创造一种———一种脱离了实体货物本身的价值。”
“人们追逐的不再是粘液，也不是这张凭证，而是未来会涨价的『预期”。”
“是的。”
曼恩点头，讚许地看了她一眼：“伊莎贝拉女土，你的商业嗅觉远超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
“可是—这太疯狂了。”
伊莎贝拉看著楼下那些为了几枚铜瓦兰差价而面红耳赤的商人们，回想起了曼恩昨日的话语。
史莱姆粘液的价格转化成凭证，凭证与史莱姆粘液价格脱鉤。
商人们买卖的不再是商品，而是预期这就是一场骗局。
伊莎贝拉感到一阵心悸：“一张纸，它本身没有任何价值，全靠你描绘出的未来和人们的贪慾在支撑。”
“这就像一座建立在沙滩上的沙城堡，隨时都可能崩塌。”
“如果有人学去了你的这套手段，运用在世界各地，那整个世界都会疯的。”
伊莎贝拉看向曼恩，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恐惧。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魔鬼。
他这套方法完完全全在摧毁千万年间形成的价值体系。
“伊莎贝拉女士，你不如好好想想金银铜这些金属货幣的价值又是什么？它们和凭证又有什么区別？”
曼恩笑笑反问。
前世的世界不就进入了这种时代吗？疯了吗？
也许疯了吧，谁又知道呢。
“价值，它们真的有价值！”
伊莎贝拉无比篤定地说道。
“它们对於普通人有价值，是因为它们能换取食物，以及生存物资。”
曼恩淡笑著说道：“货幣的本质，是其后能牵动的价值，而非本身具有价值。”
听著，伊莎贝拉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好似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抓住，
看著曼恩，伊莎贝拉清楚地明白，曼恩对世界的思考比她深得太多。
不过她只是一个商人，不用管那么多。
“你成功了！曼恩男爵！”
伊莎贝拉声音低沉了几分，看著曼恩，一股尊重由心而生。
她承认，曼恩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此刻，伊莎贝拉庆幸，自己最初发现异常没有动手，后面入股新叶公司的举动也是对的，
和这么一位强者合作，是极为幸运的。
接下来的时间，客栈大厅彻底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狂热之中。
绿洲镇的居民，乃至普通人也已经加入了其中，使得狂热的氛围再上一层。
史莱姆粘液收购凭证的价格，如同脱韁的野马，一路疯涨。
从最初的半枚银瓦兰，迅速突破了一枚、两枚、四枚—
整个城镇的人都被卷了进来。
起初，他们还抱著投机的心態，想赚一笔差价就走。
但当他们发现，中午卖掉的凭证，下午就能以更高的价格被別人买走时，都后悔了。
於是，人们开始囤积凭证，惜售。
市场上流通的凭证越来越少，而想要入场的人却越来越多，这进一步推高了价格。
酒馆里不再討论邻里流言、奇闻异事，所有人都在谈论凭证和凭证价格。
第三天时。
街道上，人们见面的问候语，也从“吃了吗”变成了“涨了多少”。
甚至有些胆大的，开始用房產、货物作为抵押，向一些地下钱庄借贷，只为了能多买一张凭证。
他们坚信，那个来自南方的神秘炼金大师的机器，粘性活塞能改变世界。
只要有这个需求在，凭证的价格就会一路往上涨。
大商人们也会再次发行史莱姆粘液收购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