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母子隔阂(1/2)
殿內骤然一静。
武英殿內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朱慈烺,特別是周皇后,她眼神浸满哀伤,看著朱慈烺缓缓摇了摇头。
朱慈烺心头一揪,他想到了小时候周皇后对他的疼爱,想到了他出宫防疫时对他的担心。
他避开周皇后的眼神,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父皇,嘉定伯身为国戚,却知法犯法,当按律严惩。但念在他为母后生父,天家以孝治天下。臣认为,当革去爵位,遣回苏州原籍,罚没財產以充军餉!既彰显国法,亦全母后孝道。”
朱慈烺话音刚落,周皇后难以置信的看著他,她这个自幼温良恭顺的长子,如今对她的父亲却如此心狠!
朱慈炯面色惊惶,目光在母后与自己大哥之间来回游移,周奎则更是不堪,瘫坐在地上。浑浊的泪水混合著鼻涕淌了满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
崇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开口道:
“烺哥儿,是否过重了?他毕竟是...”
朱慈烺闻言知道崇禎心软了,当即沉声道:
“国法在前,私情在后。嘉定伯所犯之罪按律当斩,臣念及亲情已是网开一面。”
周皇后踉蹌的向前一步带著哭腔道:
“烺哥儿,你外祖年逾甲...”
朱慈烺不敢去看她,硬著心肠道:
“正因他年迈,更应知天命。”
周皇后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住颤声道:
“好...好...好...你如今...真是...好的很!”
话音未落,她已跌回椅子上,玉手紧紧的抓住扶手,指节泛白。
崇禎看了看周皇后,有些於心不忍,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开口道:
“烺哥儿,过苛了,就罚没家產,遣回原籍即可,爵位便...留著吧。”
周奎这下终於回过神来,他听到要罚没家產,脸上鼻涕眼泪都顾不得擦,连滚带爬的扑到崇禎脚下:
“陛下,老臣知道错了,您看在皇后的面上,给老臣留三成...不...两成,老臣这把年纪,若是身无分文的被赶回原籍,还不如就撞死在这殿上!”
说完,他竟真作势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
周皇后惊呼一声,想要阻拦根本来不及,朱慈炯下意识的往前迈一步又止住了脚,崇禎和朱慈烺则冷眼旁观。
周奎衝到柱前猛然剎住,回头偷瞄眾人,见无人阻拦,他又双腿一软,像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原地。
突然,周奎想到这些年为了避税,暗中掛在女儿名下的田產,如今可能是最后的筹码。若咬定是皇后私財,皇帝总不至於连中宫脸面都不顾。他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奸滑,又爬回崇禎御案前,开口道:
“对了,陛下,那些田產地契,很多都是记在皇后名下,乃是皇后的体己钱,老臣只是代为打理,这...这...总不能也充公吧?”
周皇后闻言身子又是一颤,猛地站起身来,手指颤抖的指著周奎,事到如今,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还要攀咬自己。
“父亲!”
周皇后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崇禎听完周奎的话,顿时脸色阴沉:
“嘉定伯,你是在要挟天家?”
周奎这才意识到失言,脸色瞬间惨白,他又慌乱的爬到周皇后脚下:
“皇后,老臣糊涂了,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崇禎缓缓从御座站起,声音冰冷道:
“周奎,朕问你,记在皇后名下的田產地契,究竟怎么回事?你竟用中宫谋私!还是想污后宫干政?”
周皇后闻言顿时脸色煞白,手中的锦帕被攥成一团。她原以为父亲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差点让她万劫不復。
周奎看著崇禎阴沉的脸色,浑身发抖。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外孙,急忙爬到朱慈烺脚下连连磕头:
“太子殿下,老臣愿意捐出全部家財,一文不留。”
朱慈烺低头看著周奎的丑態,嘴角微扬,他弯下腰对著周奎低声道:
“外祖,此事涉及宫闈,本宫不敢置喙,一切还得父皇定夺。”
崇禎懒得再看他一眼,寒声道:
“王承恩!”
王承恩此时就在殿外,他听见崇禎的声音,立刻疾步入殿,目不斜视。
“奴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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