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刺杀案五(2/2)
“还有一事需稟明殿下,今晨临淮候李祖述、泰寧候陈延祚、永康候徐锡登联名上疏,称殿下强闯京营,擅拘勛臣,有薄待勛贵之嫌。”
闻言朱慈烺冷笑:
“看来襄城伯人缘倒是不错,父皇如何决断?”
李明睿压低声音道:
“今上震怒,当庭斥责三位候爷不识大体。说殿下已被禁足宫中,且襄城伯违抗东宫敕令在先。今上如今对他不过是略失惩戒而已,不日便会放他出来。还特意提到...”
他略做停顿:
“太祖当年处置骄兵悍將的旧例。”
朱慈烺眼中精光一闪:
“父皇当真如此说的?”
李明睿躬身道:
“千真万確。今上更痛斥他们,说如今天下动盪,流寇肆虐,他们不思报国,却只仰仗祖荫。”
朱慈烺眸色深沉。看来崇禎终究是站自己这边了。想来朱慈焕的事令崇禎心有余悸,生怕自己长子也受到伤害,这番將自己禁足宫中,也算是对那些勛贵有个交代了。
不过。
朱慈烺心头冷笑,待李国楨事发后,他倒要看看,有多少勛贵敢与之牵连。
良久,他微微頜首,二人不在多言。
晨课结束,他起身整了整衣冠,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文华殿,在殿门外分道扬鑣。
朱慈烺目送李明睿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他抬首望向武英殿的方向,眼中锋芒毕露。
起初,朱慈烺还需考虑如何说服崇禎放出骆养性,如今看来,以崇禎对他的回护之情,只要吴孟明在三日之內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跡。他只需稍加进言,崇禎自会顺水推舟,放骆养性出来,重掌锦衣卫。
陈演永远不会知道,贾继春、王廷弼二人之事,不过是一道障眼法,让陈演无暇他顾。真正的杀招,是那个关在詔狱中的前任锦衣卫指挥使。
文华殿外晨风吹动朱慈烺的衣袂,緋色的袍角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他在殿外驻足片刻,独自转身独自往翊坤宫方向走去,如今他在宫中无事,如今局势已动,他只需静待时机。
朱慈烺沿著宫道缓步而行,脑海中思绪万千。
到了翊坤宫门外,值守的宫女见是太子,急忙伏地行礼。朱慈烺抬手让她们起身,且让他们去通传。
朱慈烺在宫门外静立片刻,待宫女通传后,缓步进入殿內。殿內薰香裊裊,袁妃端坐在绣架前,见他进来,放下手中针线。温声道:
“烺哥儿今日怎得空来我这?”
朱慈烺心道看来自己遇刺之事还没传入內宫,他恭敬行礼道:
“子臣见过袁姨。”
袁妃盈盈起身,指尖抚过尚未完成的绣图上,眉眼含笑:
“瞧你这副郑重的模样,倒像是来討教国事的。”
朱慈烺有些尷尬的挠挠头:
“袁姨,我母亲之事?”
袁妃闻言掩唇轻笑:
“我说太子殿下怎的来了兴致,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
她示意宫女端来茶盏,又亲手將温热的青瓷盏塞进朱慈烺手中:
“你母亲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昔年与你父皇拌嘴,你父皇也是性急,不小心推倒了她,她都要绝食三日。如今你將你外祖削爵遣籍了,她心里这口气,哪是那么容易消的。”
“哎呀,看来想让烺哥儿欠袁姨一个人情,不易哟。”
朱慈烺苦笑一声:
“既如此,还是多劳袁姨费心。”
二人隨后嘮了些家常,朱慈烺便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