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 父子分鼎(1/2)
通州至天津的官道上,车马轔轔。
通州漕船有限,仅够运送粮餉、女眷及部分文臣,其余人马皆需走陆路去天津乘船出海南下。崇禎坐在马车中,望著窗外匆匆掠过的景色,心中思绪翻涌。忽然,他猛地一震,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骑马护在车旁的朱慈烺。
“烺哥儿。”
他声音低沉,带著一丝压抑的怒意:
“永王、定王呢?为何不將他们一併接出?”
朱慈烺神色不变,目光仍望著前方道路,淡淡道:
“局势混乱,且父皇让人將他们匿於民间,臣来不及寻找。”
崇禎盯著他,眼中渐渐浮起一丝冷意:
“来不及?朕看你是根本不想带他们走!”
朱慈烺终於转过头来,目光平静地与崇禎对视:
“父皇既然问了,臣也不瞒您,是,臣確实不想带他们南下。”
“你!”
崇禎胸口剧烈起伏,在通州稍稍建立起来的帝王威仪,又瞬间跌倒谷底,他手指紧紧攥住车窗边缘,指节发白:
“那是你亲弟弟!你是怕朕易储?”
他声音发颤:
“朕从未想过易储,祖制立长立嫡...”
“父皇现在不会。”
朱慈烺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但南都诸公会。”
崇禎一怔。
朱慈烺继续道:
“到了南都,那些文臣勛贵若日夜在您耳边劝諫,说太子擅权、逼父南迁,不如另立幼主,以正朝纲...父皇能保证不动心吗?”
崇禎沉默。
他想起自己这十七年来,多少次因臣子谗言而猜忌、罢黜甚至处死大臣?多少次因一时之怒而更改决策?若真到了南京,面对满朝文武的施压,他还能坚持不换储吗?
他不敢保证。
见崇禎无言,朱慈烺冷冷一笑:
“父皇,臣不是不信您,而是不信那些忠臣。”
崇禎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疲惫。他望著眼前这个锋芒毕露的长子,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你如今...倒是比朕更像一个皇帝。”
他苦笑一声,声音沙哑:
“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朱慈烺直视崇禎,一字一顿道:
“臣要开府建牙,节制北方文武。”
王之心与王承恩闻言二人倒吸一口冷气,急忙低头当做没听到,崇禎暴怒:
“那你为何不去南京监国?”
“不。”
朱慈烺摇头,神色凝重道:
“若我们父子皆退守南京,北地军民必以为朝廷弃他们於不顾,人心溃散只在旦夕。”
朱慈烺望著长长的行军队伍道:
“当年宋室南渡,就是这般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亡国论调!臣要的不是临安,是洪武!”
他顿了顿又道:
“臣留守北方,一则稳住军心民心,二则以黄河天险为屏障,牵制闯军与建虏。父皇在南京整肃內政、筹措粮草,如此南北呼应,大明方有一线生机。”
“还有两淮都转盐运使司。”
朱慈烺突然补充道。
崇禎猛地睁大眼睛:
“你说什么?”
“臣需要两淮盐运使的位置。”
朱慈烺声音平静得像在討论晚膳菜式,
“臣每年会按时解送盐课入京,绝不少於往年之数。”
崇禎气得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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