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论文让你来写（2/2）
作为主治医生，像这样的小手术李凡確实是很少出手，今天要不是王海刚找自己谈完话，他都不稀罕过来。
不过想到这里。
李凡终究变老实了，该乾的活还得继续干。
“这个人需要切除的地方有些多，胸背部都有。我们两个一人一边，这样快一点。”
一般的手术进度，李西北不见得比李凡慢，但听到对方这么说，他还是保持著谦虚的形象。
“好的，那就麻烦老师了。”
“医生，切这么多疼不疼啊，会不会留疤。”
中年男病人在床上挺著肚子，一听见要两个医生同时出马，而且其中一位还被称作“老师”，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李凡摆手，语气有点不耐烦：“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痛？”
皮下脂肪瘤切除简单，算上麻醉和切除，也不过3-4分钟一个，至於切除的方法就像挖洋芋，刨土豆。
先用手术刀剖出一个小口子，然后把脂肪瘤稍微挤压出来，然后用镊子提住，最后再用弯钳分离脂肪瘤的周边脂肪和根部。
吡溜一下。
这样就算齐活了。
李西北和李凡就像是两个在田地里躬身劳作的农民，用手里的“劳作工具”，在病人的皮下刨出一个个土豆。
偶尔深点的地方，就需要进一步的用工具探查，
然后再逐层深入。
农民的刨土豆手艺各有不同，李西北和李凡两人的手术方法自然也有所差异：后者追求简单快速，所以选择的切口会稍大一些，分离大多也是选择手术刀或者组织剪做锐性分离，属於那种大刀阔斧的类型；
而李西北则是追求细致入微，先是在体表尽力触诊好脂肪瘤的边界，再根据触诊结果选择合適的切口，最后再钝性分离周围组织，属於精雕细琢的类型。
至於缝合，两人都是採用的可吸收线做皮內缝合。
这样术后不用拆线。
表面留下的创伤也是最小的。
可即便是这样，李西北和李凡的手术进度也相差无几。
李凡起初打完局部麻醉切开时，都会无一例外的问一句：“怎么样，痛不痛？”
可过几次后，他就不说话了，只默默加大了局麻用量，因为他得到的几乎都是：前面不痛，后面痛的尷尬回答。
而他刚好做的是后面。
这特么不是啪啪给自己打脸？谁做个手术还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歷时20分钟，两人的挖洋芋工程才算彻底完工，切下来的脂肪瘤堆积在一起，已经占据了標本盆的下半部分。
本来想切除结束就直接用敷贴覆盖切口，无奈患者坚决要求要看一下手术切口，护士只得先將其从手术台上扶起。
“真不错，医生你们手艺真好，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刀口的位置。”中年男子看著正面的小瘢痕喷喷称奇。
“你要不要看看后背。”
护士在一旁很暖心的提醒道。
“不用不用！我相信你们的技术，况且前面没事就行，后面问题不大。”病人话语中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
要知道，后面可是“老师”做的。
年轻医生都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更別提老医生了。
他一万个放心。
李凡心里有些不高兴，扭头看小护士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你跟病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后背做得没有前胸好？你这意思是我一个主治医生还比不上一个新人蛋子？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对於这样的小手术。
李凡是极为自信的。
可当他將敷贴贴到前胸部时，脑袋却忽然懵了一下，紧接著就反应过来护士刚才那句询问的含义。
前面的不光是切口比自己小，就连切口处的缝合也做的恰到好处，没有小隆起也没有小凹陷，皮缘没有过度的外翻和內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医生技术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再平时这些小手术的处理上，而事实的结果很显然piapia抽了李凡两个耳刮子。
这小子跟谁学的？
他贴敷片的动作开始变得僵硬。
李西北已经帅了很久，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一个字，等后续处理结束，叮嘱完病人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到一旁的凳子上休息去了。
顺便在脑子里想一想关於论文的事情。
趁著没有还没到，他拿出手机打开王海发来的论文样刊，仔细研读起来。
李凡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凑了上去，脸色疑惑，他早晨来的晚，还不知道李西北要写论文的事情。
“怎么想起来看论文了？”
“昨天在普外科遇到一个肝內胆囊，贺主任觉得病例不错，说是可以写成论文，於是就將这个提议告诉王主任了，然后主任让我来写。
李西北嘴上说著，眼晴並没有离开论文的意思。
李凡一听，立马又懵了下。
什么情况啊？贺主任告诉王主任，然后王主任又特地交给你？合著贺主任给出这个案例，就是给你小子准备论文题材？
你踏马该不会是关係户掛逼吧？
李凡忍住心中的万马奔腾，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大褂，酸道：“是吗？我也只遇到过一个病人，这种病例確实可遇而不可求。”
“嗯。”
李西北应了一声，继续看论文。
“可是贺主任手下的研究生那么多，他怎么会这么好的论文题材教给你。”李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可能手术是我做的吧。”
李西北心不在焉的回答。
“那难怪了。”李凡自顾自点点头，旋即眼睛一瞪，大为震惊道：“什么？你说肝內胆囊的手术是你做的？我没听错吧，你是一助？”
在他看来，李西北刚进医院没多久就能担任这样特殊手术的一助，已经是走了狗屎运了！
至於主刀？
想都別想，猜都不用猜。
“嗯，是我做的。”
李西北轻描淡写道：“我看著不算复杂，就直接把胆囊给切下来了，当时程主任也在场。”
李凡愣了几秒，试图再次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我没有听错吧？
他是主刀，肝內胆囊这种级別的手术，他可以主刀了......再看看李西北的表情，淡定得不行，根本不像撒谎的样子。
李凡一时间也有点相信了。
想要让王海指导论文，如果不是重点栽培的研究生，那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是院长亲儿子，很亲的那种，王海才有可能卖这个人情；要么就是你有绝对的真材实学，受到的欣赏和喜爱，主任想培养你做关门弟子....：
看李西北这谦逊、勤奋的样子，没有一点富家子弟的气息，显然不是院长亲儿子，再结合李西北前面的话.：：：：
一个猜想猛然在他脑海中浮现。
臥槽！
主任该不会想收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