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神探郑承河(2/2)
“面具可以遮掩气息,可是气质却挡不住。”
“你以为,他当时隨隨便便说的那些理由,我就信了,就真觉得不会被找上门寻仇?那你也太小看我了。”
“在这碎金窟里混了那么多年,敢那样说话的人,都是有底气的,要么有背景要么有实力。”
“我看他不像是平日里那种狗仗人势的紈絝,靠著家里的背景出来捣乱,那必然是自己修为高,至少隨便都能跑路逃命的。”
“你抓住的机会,应该是想办法跟著他做事,这比如今的劳什子话本重要多了,听明白了吗?”
庄前愣在原地。
他嘴唇翕动了好几下,过了良久,才终於憋出了一句话:
“金……金丹期?”
“这样厉害的修士,怎么会找上我,怎么会……会写那种话本出来赚钱?”
“他若真是金丹期修士,那不可能会缺灵石的啊!”
这並不是刻板印象,也不是庄前在胡说八道。
在凡人王朝,有个穷文富武的说法。
读书只需要书和笔墨,书可以反反覆覆的读,可以借阅,若实在是买不起笔墨,用沙盘和树枝也照样可以习字。
习武就不一样了,半大小子能吃死老子,何况是习武之人,一天吃掉的肉都是普通人三五天的量,还需要药材打熬身体,需要找一位好的教头,缺了一样都是白费。
修行也是同样的道理。
无论是散修还是进入宗门,凡是修行,都需要丹药,需要功法,需要法器,若非运气在身或是父母本就是修士,普通人连门槛都摸不到,遑论入门?
修真界什么都需要灵石,看看碎金窟就知道了,入门就得要一枚灵石;便是最普通的练气期功法,书肆里也要数十块灵石才买得到。
那位齐三道友,他都金丹期了,怎么可能会缺灵石?修行多年,手里隨便掏出一件法器,不比这话本赚得多、赚得快?
郑承河看了他半天,欲言又止,实在没忍住,又嘆了口气。
“你还真是个傻小子……”
“难不成,你至今都还以为那位齐道友是为了灵石才写这个话本的?”
“真是个驴脑子!”
庄前呆愣愣地指了指自己手边那一麻袋玉简:
“可他当时来找我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想赚钱啊,就连找你说书、让更多人知道这个话本的主意,都是他提出来的,他比我还希望这话本卖得好呢!”
郑承河:
“……你脑子里的筋真是直的不成?我都说成这样了,你还没明白啊!”
“人家齐道友哪里是为了灵石才来卖话本,他根本就是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个话本,或者说,知道这个故事!”
“动动你的脑筋,用脑子想想,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承认了,这话本故事和人物是有原型的,你看过后面的故事,应该知道那对男女做了什么。”
“魔女暂且不论,她本来就是魔女,照宗门给的命令办事,勾引那个正道天骄,即便也挺噁心,但你只能骂他们是邪门歪道。”
“可是那个天骄呢?他控制不住自己,半推半就地睡了一个所谓的落魄千金,倘若这女子不是魔女,真的是个普通凡人女子,凡人那么在意女子清白,她这辈子不就毁了?这是其一。”
“其二,他不止跟那魔女纠缠了一次两次,修士生育本就困难,你爹娘到处找帮助生育的丹药,努力那么久也就生了你一个,他们得纠缠多久才能连孩子都有了?”
“你在书肆长大,看过那么多书,肯定清楚,对方既是魔女,无论怎样遮掩,可作为枕边人,总会发觉出异常。別的不说,我讲难听些,他们在床榻廝混时,天骄莫非察觉不到对方有魔气么?”
“不过是猪油蒙了心,装做眼盲心瞎罢了。”
“这样的一个男子,正道大宗门的天骄,居然在宗门对付劲敌的时候,还满脑子都是那些东西,他被魔门拿那档子事要挟,你觉得是他贱,还是魔门更贱?”
庄前哽了数十个呼吸,最终颓然道:
“您说的也確实是这个道理……”
“可我不明白,这跟齐道友有什么关係?您不是在说他卖话本的事吗?”
郑承河都被这蠢孩子给气笑了。
他指著庄前,恨铁不成钢:
“这话本的確是没写完,但是后续梗概和结局,他都放在玉简里面了!”
“天骄被魔门拿把柄要挟,害怕自己跟魔女有纠葛的事情暴露,於是在双方大战之际当了內鬼,给魔门送去了己方布置阵法的位置,甚至还將自己师父的罩门所在都给透了出去。”
“最后,原本胜算极大的一场大战,结果却是两败俱伤,天骄的宗门损失惨重,数位长老连带他的师父齐齐自爆才力挽狂澜,说句惨胜不为过吧。”
“最后的最后,这个天骄居然还他娘的当上了掌门,因为他师父战死了。”
“如果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你觉得,那些平白被害死的长老和弟子,他们的亲朋好友和弟子,知道之后会怎么想?”
庄前两眼发直。
他本来就很久没休息过了,现在脑子有点转不动,但是呆板重复的刻录,让他对於这个话本的內容已经烂熟於心,不用看都知道郑承河说的內容没错。
他努力思考,又是半晌,才犹豫著说:
“会……想弄死那个天骄?”
郑承河怒道:
“放屁!”
“你自己想想,爹娘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被害死的话,你会怎么样?”
“你不仅想让那个狗屁天骄死,你还要他身败名裂地去死!”
“因为这种狗贼不配被称作天骄,不配死后还要留在宗门供奉的牌位上,不配跟你的亲人放在一起!”
庄前被这个比喻镇住,终於清醒了起来。
他豁然起身,满脸错愕:
“郑叔,你是说……齐道友,就是被那天骄害死的宗门弟子、长老的亲朋好友,或者是弟子?!”
郑承河总算鬆了口气:
“还没蠢到无药可救。”
“没错,我就是这么猜的。”
“或许具体的身份上有所差异,但他肯定与那些战死的正道修士有渊源,这个话本,大致也与我听说过的一件事对上了,只是外界都不知道其中內情。”
“更多的,你就別多想了,我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
“跟著这个齐道友,虽然危险,但你终究是有机会走出这碎金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