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愿不愿意帮我？（2/2）

董昊艰难吞咽著清水送下胶囊，强忍著剧痛和鼻血的倒流，挤出一丝声音：“还有抽屉里的止血麻烦帮我塞住小艾看著那依旧汹涌的鼻血，也顾不上多想，立刻从抽屉里翻出大包医用球。她手忙脚乱地捏起球，一个接一个地用力塞进董昊的鼻腔，直到塞得鼓鼓囊囊，出血势头才被勉强遏制。

再看董昊，双手被反在背后，只能无力仰靠在沙发背上，被迫高高昂起头，阻止鼻血倒流。

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脖颈间全是豆大因剧痛而渗出的冷汗，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般，胸口剧烈起伏喘著粗气。

大约十分钟后，那撕心裂肺的颤抖才终於平息。

董昊瘫软在沙发里，双眼紧闭，脸色依旧苍白得嚇人，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著，浓重的疲惫感笼罩著他，止痛药的效力显然上来了，让他昏昏欲睡。

小艾凝视著眼前这个刚刚经歷生死边缘的男人，声音里带著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你--你没事啦？”

“好点了.”

董昊的声音虚弱得像游丝，眼皮沉重地查拉著。

此刻的董昊平静下来，但透支的体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只有一种濒临昏厥的虚弱。

他艰难掀起眼皮，看向面前这个善良却固执的女警，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一丝近乎恳求的意味：“对不起用水里下安眠药的方式请你来我这么做是没办法可不可以让我讲完这些话·———.”

小艾指了指自己，困惑又警惕：“为什么是我？”

董昊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意：“你叫小艾，英文名ailene，老竇是东南亚的大老板，你是真真正正的富家千金..从小锦衣玉食。

以你的背景，为什么不舒舒服服享福，要来做差人？

我看得出你是个心怀公义的好女孩提到这，小艾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颓然垮下肩膀：“心怀正义又怎样？”

“队友个个嫌我碍手碍脚，次次都是因为我—搞得全队考核不合格—“

“是阿惠吧？”

董昊虚弱地接话，“她那种爭强好胜的性格—..是叫人难顶——.“”

“这些你都知道？！”小艾惊地瞪大眼睛。

董昊坦然地点点头，毫无隱瞒：“其实—对你们所有人，我都查过。”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譬如安妮·她现在被一个男仔欺骗感情，那混蛋用留学的藉口，骗著安妮和另一个女队员，想骗光她们的家当—你回去记得提醒她俩—.”

“说这么多做！”

小艾打断董昊，语气复杂：“我虽然看得出你是真的有病，但我一样要带你回差馆回警局，这个是我的职责！”

董昊理解地点点头，眼神疲惫却坚定：“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但我—亦有我非做不可的事。”

他深深吸了口气，仿佛积蓄著最后的力量，轻声道：“就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开始讲起——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仿佛穿透了出租屋斑驳的墙壁，投向遥远的虚空。

“这一切—都源自一个梦..”

时间匆匆，转眼夕阳的余辉斜斜穿过窗户，將病房染上一层温暖的蜜色。

夜幕的蓝，正悄然在港岛天际晕染开来小艾的目光，被玻璃窗后的景象牢牢住，

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躺著瘦小的女孩。

氧气面罩几乎覆盖了她大半张苍白的小脸，身上连著蜘蛛网般的各种管线，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却也微弱的“嘀-嘀·”声，屏幕上跳动的线条，仿佛是她生命微弱的脉搏。

看著玻璃窗內那脆弱得如同易碎瓷娃娃般的身影，小艾的心被狠狠紧。

她缓缓转过头，望向身边面色同样苍白、虚弱地靠在走廊墙壁上的董昊。

眼底瞬间涌上薄薄水雾，她红唇微颤，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值得吗？”

董昊的目光始终胶著在病房里的小小身影上，没有半分犹疑，坚定点头：“值！”

“可是.”

小艾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头先医生同我讲，你脑里的肿瘤就快爆了最多—最多———

董昊苍白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近乎透明的、带著释然和温柔的微笑。

他轻轻摇头，目光依旧温柔地锁著病房內：“正是因为活不长，所以，我才想在这个世界中用我的方式，在这孩子心里种下一粒会发芽的美丽童话，无论结局如何，我都选择尽力一搏———“

他的目光终於从小女孩身上移开，带著孤注一掷的恳求，深深融入小艾眼底：“我只想知道，

你愿不愿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