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难解之意(1/2)
肃立长空,岿然不动。
直到那似在天外游曳的青光终於远去。
阴无咎方才一展遁光,化作一条迤邐白玉长虹,倏忽间降落在鬼门关前。
依旧是那个位置,依旧是那般动作。
仿佛方才一应举动都未曾发生,和先前一般模样。
就那般如同雕塑也似,站在那里。
眼眸半睁半闭,如似魂游天外。
可每一个惊魂不定,低著头匆匆通过此间的人路过其身前时,皆会浑身一颤。
仿佛有一道冰冷视线在身上游曳。
穿透衣衫,看破血肉,乃至於洞彻心神,將一切都看透。
眾人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將脚步更快几分。
“凌霄逃人?倒也有趣......”
忽地。
他那俊朗中带著几分邪异的长眉一挑。
眼神垂落,心下一语。
......
天穹之上的变故看起来漫长,实则只在顷刻之间。
故而当眾人还没来及走过那漫漫长桥之时,一切就已然结束。
陈浊无心关注,也无意关注。
当许江陵没有在他踏上此桥之前將人拦下。
那纵然他做出了再多的努力,都尽皆徒劳。
道院的名头在神州大地或可一路通行无碍,哪怕是诸般仙宗魔门心里再不情愿也要给上几分薄面。
然而,这里是南荒。
一片哪怕自陈浊上一世终末之时,都不曾见有仙庭大军真正涉足的土地。
其中缘由或难分说,他这个未曾练炁的底层修士也难知其原由。
但天高皇帝远,终归是不爭的事实。
哪怕再一意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
陈浊上一世却也曾听说过,仙庭驻南荒监察,那位张姓金丹真人,魂游天外、神交奼女的风流韵事。
可金丹真人一点金性不眛,神坚似铁,又岂是区区天外奼女能够撼动的。
其中深意,便也不言而喻。
一方监察尚且如此,不敢与此间仙门、魔道爭锋,更况是一方小小道院之主?
身在此地,註定是受气的份。
也没有为借力打力驱退许江陵的志得意满,陈浊护持著眾人一路前行,渐近桥末,忧虑復生。
修士自得胎息之后,寻练炁法门,炼天地灵力为己用,逐渐褪去凡胎,向著所谓的仙人靠拢。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伴隨著术法掌握,实力提升,便难免会生出一种伟力归於自身、天下独一的错觉。
虽说无论是上至悠久仙门也好,下到破落宫观也罢。
凡入门第一课,师傅无不是在教导:
欲修行,先修心。
可这般苦口良言,又有几人能做到?
但凡能时时擦拭本心,戒骄戒躁者,那都是千里得一的出挑人物。
传承有序的仙门尚且如此。
也就不难想像,自廝杀与混乱中养蛊而出的魔道修士,又会是怎般一种风采了。
陈浊的小心思虽然巧妙,却也瞒不过当下的这位魔道筑基修士的双眼。
结果如何,终是要看他人脸色。
一桩杀机去,一桩凶险復至。
纵使陈浊有一颗百折不挠的磐石之心,此时此刻亦难免生出几分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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