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握手言和【求月票】（2/2）

费德罗·米拉维特大主教先到，费德罗·贡萨雷斯议员几乎同时抵达。

巧合的是，两人都叫费德罗。

“殿下，自从婚礼之后还是第一次见面，能再次见到您是我的荣幸，愿上帝的祝福永远与您同在。”

“是的，大主教。很高兴见到您。贡萨雷斯议员也请进。”

“感谢殿下的欢迎。”

他们在会客厅坐下。

一阵沉默过后，埃罗尼莫先开了口：“想必两位也知道我为何邀请你们。现在是时候解决世俗大学的问题了。”

听到这话，贡萨雷斯议员率先回答：“是的，殿下。如果殿下愿意居中调解，我们共和派愿意接受。”

见他这么表態，大主教也像是无可奈何地说：“我们天主教会也愿意接受，只是……”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埃罗尼莫打断了。因为埃罗尼莫知道，神职人员往往会用冗长的话语，不动声色地把对话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既然你们同意接受调解，那双方都得做出一定的让步，对吧？你们同意吗？”

“同意。”

这实际上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调解。

贡萨雷斯议员这次也立刻表示同意。

米拉维特大主教沉吟了片刻。

虽说双方都要让步的提议让人难以接受，但也不能贸然拒绝。

“就算天主教教会在墨西哥影响力再强，难道要同时与共和派和王室为敌吗？这跟发疯没什么区別。”

“……我同意。”

“很好。那么，大学本身並非坏事，对吧？我也认为，目前墨西哥帝国的大学在规模和教育多样性上存在诸多不足，这一点確实需要改进，哪怕是为了国家竞爭力。”

埃罗尼莫这番看似支持大学设立的表態，立刻引发了大主教的反驳。

“大学本身当然没问题，但那些共和主义者要建立的大学，根本没有道德准则可言。我认为这无疑会助长物质主义和不道德行为。”

“並非由神职人员管理和授课，就意味著没有道德准则！”

在传统的欧洲思维里，道德等同於宗教价值观，遵循耶穌的教导即为道德——大主教的观点並非全无道理。但对贡萨雷斯议员而言，他坚信道德可以建立在人类理性、公平与正义之上，大主教的看法不过是陈旧观念。贡萨雷斯一直主张世俗大学应完全排除宗教相关內容，而埃罗尼莫则打算在这一点上寻求妥协。

“米拉维特大主教也並非反对设立大学本身，那么共和派在这部分做出让步如何？”

“这是什么话！”

贡萨雷斯议员一脸错愕，米拉维特大主教见状，嘴角扬起了微笑。

“现在高兴还太早了。”埃罗尼莫心想，隨即继续说道：“我认为完全排除宗教的主张过於激进。在大学內修建礼拜堂、设立神学部、允许神职人员担任教授，这些应该可以接受吧？”

既然政府出资办学，运营自然由政府人员负责，也会有非神职教授，但这些细节不必明说。

“……这样或许可行。”贡萨雷斯议员同意了。

“大主教意下如何？共和派已经做出了很大让步。况且学生大多是天主教徒，修建礼拜堂供他们祈祷，也不必担心道德问题吧？”

大主教虽心有不甘，但也难以全盘否定。毕竟埃罗尼莫並非单方面施压教会，强硬反对只会师出无名。思索再三，他最终同意了妥协方案。

“……好吧。”

大主教或许在自我安慰：“墨西哥的知识阶层大多由神职人员构成，学术领域几乎被教会垄断，教授自然也以神职人员为主。”

埃罗尼莫心中清楚这一点，隨即说道：“看来双方已达成初步妥协。早知如此，何必闹到险些流血的地步呢？哈哈，现在请两位握手言和吧。”

两人虽面露难色，但还是握了手。

“具体方案由我综合双方意见来起草，大主教觉得如何？”

“稍……殿下要亲自擬定方案？”贡萨雷斯议员惊讶地问。大主教却像是鬆了口气：“这样更公正。”

“好。”

次日，埃罗尼莫向贡萨雷斯议员阐述计划时，对方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

“您打算从欧洲聘请数十名教授？”

“没错。若全由神职人员担任教授，那还叫什么世俗大学？既然要办，就该办成最好的。”

“……殿下总是算无遗策，我没意见。”

“但你也需要让步。”

“什么？”

“大学选址定在莫雷利亚。”

“为何不在首都墨西哥城？那里交通更便利。”

“墨西哥城哪有足够的地皮修建宏伟的大学？这座建在湖心的城市本就是特诺奇蒂特兰的遗蹟，如今填湖造陆导致城市扩张，地震风险极高。现在城市发展已难以控制，再建大学只会不堪重负。”

“话虽如此……但首座世俗大学建在非首都城市，似乎缺乏象徵意义。”

“莫雷利亚有铁路连接，4小时就能到首都——在这个时代的墨西哥，这不过是『隔壁邻居』的距离。我会捐赠王室土地用於建校。”

贡萨雷斯沉吟道：“这確实能节省不少土地成本……但殿下想必还有其他条件？”

“哈哈，你倒是摸清我的套路了。”埃罗尼莫展开了他的计划——这座大学必须完全按他的构想建造，最终必將成为超越时代標准的学府，对共和派而言，这显然也並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