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看您还是亲自来试吧（2/2）
唯一可能算是风险的，便是家人的安危。
但真到那个份上，他完全可以提前把人转移走，躲到某个偏远的岛城上。
当下的新政府对地方势力並没有绝对掌控力，只要有钱，稍微找个地方躲躲，便根本找不到人。
可以说到了现在，
关赫晓已不再处於被迫苟住发育的阶段了。
还在按规矩行事，只是因为按规矩行事更方便，更省事，更有效率。
掀桌子的好处不够，且还不够万无一失。
魔下的势力发展还没完全，真与新政府翻脸，割据藩县，也没有足够根基与经济实力去治理，
註定得不到民心支持。
再者，新政府一旦失势，毫无疑问会引来外部势力的趁虚而入。
列强可不会讲什么国际道义，看你国內乱成一团，趁火打劫、落井下石是必然的。
因此，在能够完美处理这一系列后续问题之前，
关赫晓都会在现有的秩序框架下行事。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疯子野心家，不是迫不得已，没必要让普通民眾无故跟著遭罪。
真要夺权，就必须是以雷霆之势，极短的时间內，所有无关者没反应过来之前，完成政权更替。
他的那位血缘上的叔爷爷，松平千重，虽然一直避而不提这方面的事，
但关赫晓能明显感觉到，他所做的那些准备，就是为了此目的。
当然，与他也有一些不同。
松平千重最多是想改换最高权力层，让大久保利通、伊藤博文等一眾改革激进派下台，而由改革温和派上台执政。
但关赫晓想的是，把天皇为首的世家们全都给弄下台，权力阶层上上下下进行彻底的清洗轮替念头转动间，
两人来到这片区域规模最大的道馆，上方牌匾是汉字书写的“大日本武德会”，其下赤色的大门散开著，
布局与寻常的武士道场极不一样，没见到任何一处八幡大菩萨的供奉台。
前院的石碑刻著巨大的三字標语心，体，技。
门口的侍者向两人躬身，引著他们往侧边进入偏厅，脱了鞋，这才从內部檐廊进入正厅。
与常规剑术道场稍显逼仄的空间不同，武德会的习练场设计的又高又宽，布局亮，四周的浅黄木板亦是崭新发亮，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观感。
正上方的还有这一副巨大的睦仁天皇，也即明治天皇本人的肖像画，画框下边还写著他的寄词“即使依循容器的形状，也能穿透岩石，要学习水的力量。”
就在这句寄语下方，正坐一面容和煦的扎发老人，
身著全场唯一黑色的道服，脸上带著若有若无的微笑，气质之柔和，正如那潺潺流水。
无需介绍，
关赫晓便一眼认出来，此人就是那新阴流剑圣，柳生新兵卫。
那是柳生新阴流练至大成后，该有的气魄。
在这位剑圣的身侧，隔著一张茶桌，则是许久未见的屉木次郎。
身上还缠著绷带，但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手里端著一杯清茶抿著。
周身的气平和稳定，泛著该有的活跃，伤势確实已无大碍。
只是，
关赫晓微微挑眉，
屉木老师的气量貌似没他之前想像的那么多。
又或许是他之前是在太弱，这段时间又提升的太快，
一时间，他心中颇有些感慨。
从前需要仰望的存在，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被自己所超越了。
“屉木老师。”
关赫晓走上前，笑著打了招呼，“看到您伤势近愈，真是太好了。”
“关赫，你来了。”
屉木次郎见到他，亦是面色一喜，竟是没有一点老师的架子，站起身便迎了下来。
见此，关赫晓微微躬身，將纸袋里一盒新订的茶叶，递给对方，“这是大明的黄山毛峰，学生特地从英国人那订购的。”
准確的说，是又借了岩崎的路子。
本来说再订一次高级屯绿，但岩崎说有更好的，最后塞了这个给他。
“黄山毛峰？”
屉木次郎一愣，旋即往后撇了一眼，挪输道，“这么好的东西，私下拿给我就行了嘛，当著这老傢伙的面，我还得分给他喝，多可惜。”
“屉次郎你小子也忒小气，我们两家人这么多年交情，喝点你弟子送的茶都捨不得？”
老头一边没好气的骂著，一边向他投来审视的目光，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不错，你这许久不肯亮相的宝贝弟子，確如你所描述的那般优秀。不过要想背负新时代剑圣的名號，还得试试实战能力。”
话音还未落下，
本在场边各自习练的三人便靠了过来。
“你就是屉木师范代的那个什么传人？年纪也太小了吧，叫声姐姐听听。”
左边响起清亮甜美的嗓音，目光看去，竟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
手拿木刀，身著白色练功服，马尾高竖吊在脑后，眼中战意如她胸前起伏的波涛一般汹涌。
舟木千佳。
便是那乐人中，改革激进派挑出来的候选人。
舟木斩兜流大师范，舟木一郎的小女儿，说是天生神力，乐岁时就能把家里兄弟揍得满地找牙，九岁时就能与熊黑牛马角力，乃是习练大上段剑术的天才。
如今刚过二十，嫁了两次都因某些原因没成，舟木一郎也便把她当成继承人培养了。
关赫晓了一眼，没回话，心头却是汗顏。
让一个女人来选新剑圣，即便力气比常人大，也未免太激进了，
这个时代无可否认，有著强烈重男轻女意向的日本国民能认可吗？
再是右边，走来一位皮肤百，额扎绑带的光头武土，年纪二乐十岁，身上有淡淡人气。
其正冷冷地盯著他，眼神似是有不屑。
来自北海道的北辰一刀流传人，
北岛佑司。
这位是八幡大菩萨坚定的信仰者，嗜人好杀，看不起任何没上过战场的武士。
也是相当符合北辰一刀流这种古流剑术，注重战场实战的风格。
最后一位，关赫晓回过头才看见，像是一条毒蛇在他背后几米外著，
微陷的眼眶里边是一对碧蓝色的眼瞳，鼻子挺立，不高不矮，居然是少见的日本人与洋人的混人。
新军部陆军总司令，己县有朋的侄子，己县有野。
学的是柳生新阴流，师承也正是上座的柳生新兵卫。
被称作最有希望接替他新阴流剑圣之位的天才。
老剑圣给关赫晓介绍了一圈后，轻笑道：“乐人都是新政府精心选举出来，当下江户最有希望成就剑圣的年轻俊杰。
由他们依次来与你交手，检验你这位屉木流传人，测试一番未来新剑圣的器量，应是够资格了吧？”
关赫晓淡淡扫了眼跃跃欲试的乐人，摇了摇头，“他们太弱，试也试不出什么。”
他转而看向眼前这位新阴流剑圣，
“我看您还是亲自来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