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根据地（1/2）

当亚当转身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八颗头颅在將明未明的天光下摆成圣徽，最顶端那颗属於亚尔曼的正死不瞑目地瞪视星空。

断裂的颈椎卡在其他几个头颅中间，凝结的血珠沿著下頜不断滴落。

翻卷的皮肉间塞著撕下的布条，在夜风中飘动如招魂的经幡。

亚当的喉结剧烈滚动，后颈瞬间爬满冷汗。这个世界不会也有混沌四小贩吧？

那种事情，千万不要啊！

戈登看著他惊讶的目光，自豪的挺起胸膛：“大人，这都是我该做的。”

他兴奋地踢开脚边滚动的空酒罐，献宝似的指著用血绘製的纹路：“这可是严格按照圣徽画的！”

“您看这盘绕的弧度，是不是特別像大教堂彩窗上的神圣螺纹？”

亚当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无奈的捂著额头：“你...这...不是...唉...算了...就这样吧。”

戈登开战时衝锋在最前，不適合因为这点小事打击士气。

他找了几块破木头叠成坐垫，靠著驴车坐下来歇息：“正午拔营！让信徒们睡到太阳晒屁股！”

米瑟忧心忡忡的建议：“哥，要不我们早点走吧，村里说不定还有人会向男爵告发我们。”

“担心告密者？”

亚当自信的一笑，露出狼般的犬齿：“肯定会有人出卖我们的。但你想想，他们一不知道我们要打谁，二不知道我们要往哪跑，男爵的卫兵怎么找到我们呢？”

“税收队把各个村子走完差不多要半个月，这段时间男爵又联繫不到他们，我们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等他们反应过来税收队被打了，我们早就跑没影了。”

米瑟揉著发青的太阳穴还想说什么，却被亚当揽著脖子按坐在木箱上。

“瞧瞧这个。”亚当掀开脚边的亚麻布，露出堆叠整齐又饱满的袋子，“每袋六十磅，总共一百多袋——这下暂时不用担心粮食了。”

“还有这个”亚当拿起鹿皮钱袋晃了晃，钱幣碰撞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

亚当打开封口，铜幣如瀑布倾泻而下，在晨光中划出无数道金红弧线。

米瑟下意识伸手去接，一枚铜贝克正落在他掌心，北境公爵的侧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的拇指抚过钱幣边缘的锯齿，那些铸造留下的毛边刺得他微微发痛。

“嘿，这是公爵铸的铜贝克，可比国王的铜加利值钱多了，含铜量至少高了三成！”

亚当挑了挑眉：“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哥，王国境內每个公爵都有铸幣权。所以他们也可以发行货幣。”

“最近几年国王铸造的铜加利含铜量越来越低，很多人都不愿意收了，所以大家都把铜贝剋死死藏在家里，基本都不拿出来。”

亚当用靴尖勾起散落的铜幣，他捡起枚印著国王消瘦面容的铜加利，两指稍一用力，劣质钱幣竟像饼乾般裂成两半。

“这里面得掺了多少杂质啊？”

亚当拍打著他的肩膀：“不过，这回咱们可算发了笔横財。这一个袋子装满大概有1500铜幣，里面有不少铜贝克呢。”

“好好睡吧，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

老伊凡的草鞋碾碎枯枝时发出的脆响在山林间格外清晰。

三天了，这支由十二人组成的先遣队正沿著黑木山脉向北跋涉，领头的老人银白鬍鬚上凝结著晨露，枯树般的手掌始终按在腰间的柴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