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四重试炼：倒悬金字塔（2/2）

银髮茧盾出现的时机精准到毫秒。韩晓残存的力量在虚空织就的防御矩阵，让柳凡想起她临终前那个微笑。当时她的银髮也是这样突然暴涨，在铺天盖地的海妖触鬚中为他开闢出生路。

“九重试炼是骗局...“垂死的守护灵咳著冰晶，“我们每闯过一关，播种者的復活进度就增加11.11%...“

食人鱼群的啃噬声突然变得縹緲。柳凡將兽爪插入胸腔的剎那，沧溟珠核心的绝对零度冻住了他的痛觉神经。当沾染心头血的珠子嵌入傀儡心臟时，他看到了比黑暗更可怕的真相——母亲的面容在冰晶中不断切换著年龄，从新婚少妇到垂暮老嫗，每个影像的喉咙都被青铜锁链贯穿。

“认知...之海...“

母亲残留的灵体在虹光中分解成信息流。柳凡撞破青铜墙壁时才发现，那些分泌粘液的材质根本不是金属，而是无数固化的人类脑脊液。迷宫甬道的地面陷阱此刻显露出真实形態：某个时空切片里，第三任守护灵正在海妖胃囊中熔解，他的战甲化作气泡升向消化腔顶端的偽星空；另一处刀阵迸发的火星，实则是第五任守护灵將灵核压缩成微型恆星的过程。

当钟乳石群贯穿身体的瞬间，柳凡反而笑了。韩晓教他的共鸣秘法在血管里沸腾，那些死亡迴响的频率与他心臟的搏动完美契合。初代守护灵刻在肋骨上的星图亮起时，整个金字塔的青铜外壳如蜡油般融化，露出神经束编织的巨型大脑——每个突触的神经递质都是翡翠色的记忆溶液，里面漂浮著八百年来所有守护灵的人生走马灯。

“容器...“

播种者的声音带著量子纠缠的震颤。柳凡看著沧溟珠嵌入胼胝体，九重分裂的视觉让他同时目睹多个真相：母亲分娩时，接生婆袖口闪过的青铜鳞片；韩晓在剧场血海中替换婴儿襁褓的沧溟珠；此刻现实世界正在发生的恐怖转化——城市高楼的玻璃幕墙全部变成复眼，十字路口的红绿灯长出獠牙。

“星纹...逆转...“

柳凡在神经丛林狂奔时，液態鎧甲已进化出自主意识。这些拥有金属记忆的纳米单元，正贪婪地吞噬著沿途的灵体残骸。当初代守护灵完整的魂魄从晶体心臟浮现时，柳凡终於读懂了沧溟珠最深层的加密信息——那些星空精魄铸造的原始符文，正在他破碎的胸腔里重组为真正的钥匙。

“播种者盗取的不仅是圣物。“初代的灵体在融合过程中呢喃，“还有我们对希望的认知...“

当半颗纯净的沧溟珠归位的剎那，柳凡在时空乱流中看到了无数个可能性分支。

柳凡突然意识到“忘掉身体，忘掉认知，让身体破碎，让认知破碎。”

只见柳凡紧闭双眼“一切新的认知都是站在过去的基础上！若过去是错误的，甚至所有都是错误的！那新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柳凡双手合十，“先让自己变强大！站在顶端！往下看时，一切皆明了。”

只见他突然睁开眼睛，双手冒出蓝色火焰，冲向金字塔，认知之海在慢慢乾涸，金字塔在慢慢溶解。

某个时间线里，母亲抱著婴儿时期的他走向深海；另一个维度中，韩晓正將星纹刻在剧场地板之下。

而此刻正在崩塌的金字塔深处，初代守护灵与母亲融合的灵体，正在用最后的力量为他標註出通往第五重试炼的星轨。

金字塔最终消失，剩下的仅是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