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陛下怎么来找事儿了?(2/2)
“换你,砍这石头。”
另一名侍卫硬著头皮上前,双手举剑,狠狠劈落!
“咔嚓!”
一声脆响,长剑竟从中应声而断!半截剑身“噹啷”一声砸在地上,滚动了两下才停住。
剩下的侍卫们不用刘禪再点名,已经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刘禪用手指了一圈这些兵器对侍卫们说道,
“你们都砸砸,看看结不结实?”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拿起新打制的长矛、槊头、长戟,分別对著铁锭和石头,或刺或砸或扫。
一时间,库房里充满了刺耳的撞击声和金属扭曲、崩裂的呻吟。矛尖撞上铁锭,矛杆弯成了弓,矛尖也钝了卷了;沉重的槊头砸在青石上,崩掉了一小块尖角;长戟的戟枝扫过铁锭,硬生生被撞得扭曲变形。
当侍卫们停下动作,每个人都看著自己手中卷刃、崩口、变形的武器,脸上全是茫然和难以置信。
一时间,库房中的空气凝固了,连呼吸声都显得沉重。
而这一块的负责人蒲元更是面无人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想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完了,陛下必然会震怒,这罪责……
刘禪的目光像冰冷打在蒲元的身上,
“蒲元,这是怎么回事?方才朕与丞相还见这些兵刃寒光凛凛,为何一试之下,竟如朽木枯草?”
蒲元“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头深深埋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陛…陛下息怒!臣…臣…万死…这…这…”他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想辩解歷来铁器就是如此,硬碰金石岂有不坏之理?可话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声音。
诸葛亮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拱手替蒲元解围道,
“陛下,请息怒。蒲元惶恐失措,实乃常情。凡铁之器,硬撼金石,崩卷断裂,此乃物性使然,非人力可强求。纵使古之神兵干將莫邪,亦不能以剑身劈开铁砧。此非蒲元懈怠之过,实乃铁之本性如此。其所造之器,选料锻打,確已远胜寻常军械。”
刘禪的目光转向诸葛亮道,
“相父也认为,这已是铁器之极限?”
诸葛亮沉声道:“以臣所知,確已至矣。”
刘禪沉默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张摺叠整齐的纸,缓缓展开。正是那张他亲笔记录著冶铁改良要点的纸。
“相父你错了,蒲元你也也错了。”
刘禪的声音平静,却像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此器之脆,此器之易折,非尽铁之过,乃法之不足。”
他將那张纸递向诸葛亮,同时目光落在跪伏於地的蒲元身上:“蒲元,別惊慌,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这里有改良铁器之秘法。”
诸葛亮眼中精光闪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几乎是立刻接过了那张纸:“改…改良之法?铁器也有改良之法?”
跪在地上的蒲元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著那张纸,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他又看向刘禪,脸上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取代。
冶铁之法改良?这传承了多少代的冶铁之法…还能改良?
刘禪迎著二人震惊的目光,开始复述起来纸上记录的核心:
“其一,燃料。弃木炭,改用石炭。石炭火力更猛更久,炉温可更高,炼出的铁杂质更少。”
“其二,鼓风。造大型水车,带动风箱,鼓入强风。风强则火旺,铁水更纯。”
“其三,淬火与回火。铁器烧红后,急速浸入冷水或油中,谓之淬火,可增其硬度。但淬火后脆硬易折,故需再將其置於炭火上烘烤一定时辰,温度需控制得宜,此谓回火,可增其韧性,刚柔並济。”
“其四,炼钢。尝试炒钢法:搅动生铁水,使杂质氧化;或灌钢法:將生铁水浇淋在熟铁上,两者交融。目的皆在得钢,钢之坚韧远胜寻常铁器。”
刘禪每说一条,诸葛亮拿著纸的手指就微微收紧一分,眼神越来越亮,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