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风狂雨急(1/2)
轰隆隆——
多日未雨的杭城此时乌云密布,气压低的將院外一树夏蝉都压的无声,远处天边隱隱传来几声闷雷。
“要下雨了。”
室內,一点烛光摇曳照亮一张白皙的脸,裴岁望了望窗外,呼吸之间好像都带上了几分潮湿水汽。
然后他又端坐回桌前,沉默的用剪刀在白纸上剪著一张张纸马,右手边已经剪好了薄薄一沓。
时间渐渐流逝,直到窗外夜空猛地炸开一道闪电,裴岁放下手中的活计。
右手在桌面上一抹,哭丧棒、纸马、银针、养元丹以及新购置的一把长刀就失去了踪影,全都被裴岁收入了小壶天之中。
双指併拢凭空一晃,就抽出一张写满字跡的纸条。
白莲教的触角可以说伸进了各行各业的底层百姓之中,自从昨日夜间香主下了扫除八卦教的行动命令,这一天时间里,怜生坛也不仅仅只是在等教眾高手赶来,还发动教眾查出了最近一段时间与八卦教往来密切,帮助散播种福钱的势力。
这一张纸条就是裴岁今夜的任务目標。
长乐坊、通宝坊、博戏楼……大多是杭城有名的赌坊和黑市钱庄,真让淳一给说对了。
裴岁披戴好蓑衣斗笠,双手套上皮质手套,最后將马面面具扣在脸上。
整个人一寸肌肤都没有露在外面,散发出冰冷诡异不似活物的气息。
“阿饭,要下雨了,记得关好门窗。”裴岁打开房门,转头对著角落的阿饭笑了笑。
阿饭蹲在地上,乖巧的点了点头。
……
裴岁穿行在夜色深沉的巷道之中,这个夜晚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他一样,在杀机暗藏的黑暗中涌流。
长乐坊的位置,算是在东城贫民窟的核心地带,周围的建筑比曹家巷还要破落的多。
裴岁的棺材铺就从来没有做过这一片区人的生意,因为他们这些人的归宿不过就是一领破草蓆和沙浦。
但是就在这一处人憎鬼厌狗都嫌的区域,长乐坊却开得红红火火,日涌斗金。
当地的黑帮也曾为这金疙瘩打的头破血流,可终是在几次易手之后,几方之间达成了共识,联手压榨……哦不,经营到如今。
今夜的长乐坊却格外的寧静,它外围横长竖直的一圈街道上,不论是乞丐酒鬼、还是赌徒皮条客,一个人都没有,树枝不摇,狗都不叫。
“消息走漏了?”
裴岁藏在街巷转角的阴影里,觉得这氛围有些不对劲,这时间正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会因为打雷下雨就不赚钱了吗?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人,咬破指腹给它点上血眼,然后真气一催,纸人便直立而起,好像被风吹走的纸片,翻滚著就向长乐坊的院落中飘去,最后卡在檐角上。
长乐坊中。
露天的庭院中,纹丝不动站著几十个带刀的白衣家丁,四角烧著熊熊的火盆,將坊中空间照得恍如白昼。
一个手捏白纸扇的中年人,在檐廊之下来回踱步,虽然脸上很镇定,但是额角黄豆大的汗水和背部湿噠噠的一片,显示出了他內心的慌张。
里间的房门打开,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看著中年人的样子,笑道:“方叔,今夜有『路天王』在此坐镇,你还慌些什么?”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愁道:
“唉,那福临会的人只教我们这几日闭门歇业,提防白莲教为害,可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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