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谁说正道就不能有点骚操作?(1/2)
地牢的霉味混著铁锈味钻进鼻腔,陆寒望著墨青甩上门的背影,喉间的血珠还在往下滚。
他伸手接住那滴温热,指腹抹过石墙时,摸到了几处深浅不一的划痕。
是之前被关在这里的弟子刻下的吗?
“斩魔试炼。”
他低笑一声,声音撞在石壁上碎成几片。
墨青的剑鞘擦过门框的声响还在耳边,那抹玄铁寒光是执法堂特有的冷。
陆寒想起演武场里长老们交头接耳的模样,他们袖中转动的扳指,茶盏里浮沉的茶叶,原来都是在等这一刻。
萧无尘说的“不能让你毁了自己”,莫不是早料到这些人会借试炼之名,把他推进幽冥宗的虎口?
石缝里漏进一缕天光,陆寒这才发现自己在地上跪了整夜。
膝盖处的麻意顺著腿骨往上爬,他扶著墙站起来时,袖中那枚定魂丹的药香突然浓烈起来。
是苏璃留的,用蜡纸包著,还带著她指尖的温度。
他捏紧药纸,想起昨夜苏璃翻地牢铁窗的模样,发间银铃轻响,像极了老周头说的那个月白裙女子腕间的青玉铃。
“陆寒。”
声音从头顶传来,清冽如镜湖晨雾。
陆寒仰头,看见燕北立在天窗边,灰布衫被风掀起一角,腰间青铜灯盏泛著幽光。
守墓人的手指勾住窗沿,一翻身便落进地牢,靴底碾过符纸灰烬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跟我走。”
燕北没等他回答,转身便往地牢深处走。
陆寒注意到他的布鞋沾著新鲜的水痕,混著镜湖特有的水草腥气。
原来他是从湖底暗道进来的。
“去哪?”
陆寒跟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铁剑的剑柄。
那是他在铁匠铺时打的第一把剑,锈跡早被剑气磨尽,此刻在掌心微微发烫。
“石台。”
燕北的脚步顿了顿。
“镜湖底的上古战场遗蹟。你昨夜烧的符纸,是我留在守墓屋樑上的。”
他侧过脸,左眼下方一道淡疤隨著说话的动作轻颤。
“萧长老说你该学『御我』第二层了。”
陆寒的呼吸一滯。
“御我”是萧无尘传他的剑修心法,第一层“镇意”他已练到圆满,可第二层......
萧长老曾说过,那是与剑灵“共存”的法门,稍有差池便会被残魂反噬。
湖底的水寒得刺骨。
陆寒跟著燕北潜下去时,眼前是一片混沌的绿,偶尔有银鱼擦过手背。
他运转炼气期心法,胸口的铁剑突然嗡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剑灵在回应这片水域。
等浮出水面时,他们已站在一座半浸在水中的石台上,青苔斑驳的石砖缝里,嵌著几枚锈死的青铜箭簇。
“这里曾是剑修与魔修决战的地方。”
燕北蹲下身,指尖划过一块刻著剑纹的残碑。
“当年你的剑......不,你体內的剑灵,就埋在碑下。”
他抬头时,青铜灯盏的光映得他瞳孔发亮。
“第二层心法,不是压制,是对话。”
陆寒席地而坐,按照燕北的指引將意识沉入识海。
果然,那团盘踞在识海深处的幽蓝光团动了,像活物般绕著他的灵识打转。
以往他总用“镇意”强行压服,此刻却试著分出一缕神识,轻轻碰了碰那光团——剧痛如刀绞!
陆寒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光团里传来模糊的画面:月白裙角扫过青石板,女子將襁褓放在铁匠铺门口,腕间青玉铃叮咚作响。
接著是血,大片的血,染透了玄色道袍,女子的声音破碎在风里:“阿寒,记住......共存......”
“收神!”
燕北的手掌按上他后心,浑厚的真气顺著经脉涌进来,將那团光团重新逼回识海深处。
陆寒睁开眼,发现自己后背的衣裳已被冷汗浸透,石台上的积水里,倒映著他泛红的眼尾。
“你母亲当年......”
燕北欲言又止,青铜灯盏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灯油溅在碑上,腾起几缕青烟。
“有人来了。”
与此同时,密阁偏殿的烛火晃了晃。
苏璃缩在廊柱后,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看见玉娘子掀开地砖,从暗格里取出一本血色封皮的古籍,泛黄的纸页上,用金线绣著“幽冥旧事”四个字。
“原来你也知道。”
苏璃的声音轻得像嘆息。
她发间银铃微微颤动,和昨夜陆寒说的青玉铃纹路重叠在一起。
这是她在灭门夜从母亲枕下偷拿的,当时母亲说:“若有一日见到相似的铃,便是......”
玉娘子翻书的动作突然顿住。
苏璃屏住呼吸,看著那女人將书贴在胸口,轻声道:“当年的事,该有个了断了。”
话音未落,偏殿的门被风推开,月光漏进来,照见古籍扉页上的画像。
竟是个穿月白裙的女子,腕间繫著青玉铃。
“陆寒!”
镜湖石台的水声突然大了。
陆寒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燕北正指向湖岸方向。
那里站著个玄衣修士,腰间执法玉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墨青。”
陆寒握紧铁剑,剑灵在识海里发出兴奋的轻鸣。
他突然明白萧无尘说的“这局棋早落子”是什么意思了。
从他捡起那把锈剑开始,从苏璃的银铃响起开始,从镜湖底的剑灵甦醒开始,所有的线都在往斩魔试炼的网里收。
“明日卯时,试炼场。”
墨青的声音被风吹散。
“带上你的剑。”
陆寒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镜湖深处。
那里有剑灵的源头,有母亲的秘密,有苏璃跟踪玉娘子时颤抖的指尖。
他摸了摸发疼的识海,突然笑了。
不管这局是死局还是生机,他都要拿著剑,亲自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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