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这师父不当也罢,徒弟我反了!(1/2)
山风灌进领口的刺痛感突然消失了。
陆寒下坠的身体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托住,风刃不再割得脸颊生疼,连衣摆翻卷的幅度都缓和下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起。
那力量不是灵力,更像某种古老的、带著温度的生机,顺著脊椎爬进识海,將黑衣童子的低语暂时压成了模糊的嗡鸣。
“这是......”
他喉间溢出半声呢喃,低头便撞进一片幽蓝里。
那点光比星子更柔和,像浸在春溪里的玉,正托著他的后腰缓缓下沉。
云雾被撕开一道缝隙,他看清了下方。
是片被悬崖环抱的隱蔽山谷,古木参天,腐叶气息混著松脂香漫上来,而最醒目的是谷中那扇一人高的石门。
石门上的符文泛著青灰,像是用剑刃刻进石里的,每道纹路都带著凌厉的剑意。
陆寒的瞳孔微微收缩,记忆突然翻涌。
三个月前他替萧无尘送药去后山,路过这片悬崖时被执法堂弟子截住,为首的执事冷著脸说“此乃宗门禁地,外门弟子擅入者断手”。
当时萧无尘正站在崖边,背影像块冰冷的玄铁,听见动静只淡淡道:“寒儿,跟我来。”
此刻那扇门就立在眼前,门楣处还嵌著半块与他胸口剑心石纹路相同的碎片。
陆寒落地时靴底碾过松针,发出细碎的响。
他伸手触碰石门,掌心的血渍蹭在石面上,突然有微弱的剑气顺著指尖钻进来。
是他的剑意,带著金红的光,沿著符文缓缓流转。
“咔——”
石门震颤的声音像古钟轻叩。
陆寒后退半步,看著两扇门缓缓分开,门內涌出的风裹著铁锈味,却又带著一丝熟悉的清甜,像母亲临终前给他擦脸的药汁。
他摸了摸怀里的桂,纸还在,剑穗却不知何时鬆开了,垂在腰侧晃荡。
门內空间比想像中小。
正中央悬浮著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每道裂缝里都渗出金光,像被封在石中的太阳。
陆寒的脚步顿住。
他在萧无尘的书房见过手札,里面夹著半张残图,图上的石头与眼前这块分毫不差,旁边批註著“剑心石,封剑灵,镇因果”。
“原来真正的秘密在这里。”
他喉结滚动,伸手时指尖在发抖。
指尖触到石面的瞬间,金光突然暴涨,刺得他闭眼。
再睁眼时,识海翻涌如沸,无数画面像被剑刃劈开的流水,爭先恐后涌进来。
他看见千年之前的战场。
白衣剑修立在尸山血海里,玄铁剑断成三截,却仍在发光。
他的衣襟被血浸透,眉眼却比雪更冷,一剑劈碎扑来的魔修,转身时后背绽开狰狞的伤口。
是被自己人刺的。
七个身著道袍的身影从云端落下,其中一个他认得出,是白眉老人年轻时的模样。
“此剑弒魔过甚,已生魔性。”
白眉的声音青涩许多。
“若不封印,必成大患。”
“封我可以。”
白衣剑修咳出黑血,却笑了。
“但要允我转世。”
“转世?”
为首的长老皱眉。
“剑灵入轮迴,再醒时记忆尽失,与废剑何异?”
“我要看著这世道,看看你们这些满口正义的,究竟能把人间糟蹋成什么样。”
白衣的手按在剑心石上,血珠顺著石纹蜿蜒。
“用我的骨做引,用你们的血为印。若有一日我醒,这封印......”
他突然抬头,目光穿透千年光阴,直刺进陆寒的识海。
“便由我亲自撕碎。”
画面戛然而止。
陆寒踉蹌后退,后背撞在石门上。
他摸了摸心口。
剑心石烫得惊人,像要把皮肉灼穿。
原来萧无尘说的“护道者后裔”是假的,白眉老人说的“剑灵继承者”也是假的。
他不是被选中的,是被囚禁的。
前世的自己为了看这世道人心,主动跳进轮迴,却被这些自詡正道的人当棋子困了千年。
“他们说我是继承者......可我明明是囚徒!”
陆寒咬牙切齿,金红的眼瞳里翻涌著戾气。
他想起萧无尘昨夜在藏经阁的手札,想起墨青濒死时念的“秦主上”,想起萧灵儿塞给他的桂。
原来所有的相遇都是算计,连那点甜都是为了让他更甘心地被锁在笼里。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做他们的棋子。”
他的声音发哑,抬手按在剑心石上。
石面的裂纹突然又裂开几道,金光更盛,仿佛在回应他的愤怒。
“你想知道更多吗?”
黑衣童子的声音裹著铁锈味,突然在识海深处炸开。
这次不再是蛊惑的低笑,倒像终於等到猎物撞进陷阱的猎人,尾音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哼唱的童谣。
“关於你前世为何被封,关於萧无尘为何害怕,关於......”
陆寒的手指猛地攥紧胸口的剑穗。
剑穗上的玉坠硌得皮肤生疼,他却觉得痛快。
疼著,才能確认自己不是石中那团任人摆布的魂。
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將谷外的喧囂隔绝,只剩下剑心石的金光,和识海里那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根细针,正缓缓扎进他最隱秘的伤口。
黑衣童子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顺著识海裂缝钻进来:“你想知道更多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