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谁才是真正的叛徒?(1/2)
飞鳶的手指在陆寒手腕上最后抽搐两下,温热的血顺著指缝渗进他袖口,像根烧红的针直扎进骨髓。
陆寒喉间发腥,攥著玉简的指节泛白。
那枚刻著“护道”的玉简还带著飞鳶的体温,却比他胸口的护道令更烫,烫得他心口发疼。
“老萧……”
飞鳶的声音比石穴里的风还轻。
“他该知道……名录里的叛徒……”
萧无尘的问心剑突然发出裂帛般的剑鸣,玄色道袍被剑气掀得猎猎作响。
他盯著飞鳶逐渐涣散的瞳孔,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陆寒截断。
少年跪在青石板上,膝盖压著飞鳶染血的衣襟,七曜剑的七色光在眼底翻涌:“飞鳶前辈,您说……”
“护道者名录……”
飞鳶的指甲掐进陆寒手背。
“藏在宗门禁地的叛徒……都在上面。”
他嘴角溢出的血沫沾在陆寒手背上
“小心……白眉……他也……”
“住口!”
阴惻惻的喝声从石穴角落炸开。
陆寒猛地抬头,看见白眉老人从阴影里踱步而出。
老人雪白的寿眉垂在眼下,本该慈和的面容此刻像块冻硬的老树皮,手中握著枚玄铁令牌。
正是玄天宗执法堂长老才能持有的“镇邪令”。
“你竟敢污衊我?”
白眉的目光扫过飞鳶的尸体,又落在陆寒掌心的玉简上。
“一个將死之人的胡话,也值得信?”
陆寒盯著那枚令牌,耳中还响著方才巡山弟子的脚步声。
白眉作为隱世长老,本不该出现在这偏僻石穴。
他突然想起半月前在藏经阁翻到的旧档:百年前参与“剑灵计划”的七位长老,为首者正是白眉。
“您刚才也在场。”
陆寒站起身,苏璃的手还攥著他衣袖,指尖凉得像冰。
“飞鳶前辈被围攻时,您为何不阻止?”
白眉的手指摩挲著镇邪令边缘,石穴里突然泛起股腐木般的腥气。
他忽然笑了,皱纹里的冷意比剑气更刺人:“因为我知道,你撑不过今晚。”
“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
刀风裹著破空声从背后袭来。
陆寒反手挥出七曜剑,七色光刃与墨青的玄铁刀相撞,爆起的气浪掀得苏璃踉蹌后退。
执法堂新任执事的面容在刀光里忽明忽暗,左脸有道新添的刀疤,正是方才围攻飞鳶时留下的。
“第七层剑意?”
墨青的刀被震得离手,他瞳孔骤缩。
“不可能!化神境都未必能……”
“没什么不可能。”
陆寒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却又带著股灼人的热度。
“当痛觉变成剑意的养料……”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方才被墨青砍中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不过是换种方式活著罢了。”
石穴外传来巡山弟子撞门的声响,木门“砰”地裂开道缝,冷白的月光漏进来,照在白眉腰间那串青铜铃鐺上。
陆寒这才发现,老人的衣摆沾著星点暗红。
和飞鳶伤口的血,顏色一模一样。
“退下。”
白眉突然开口,声音像块磨得锋利的石片。
“按原计划执行。”
墨青捂著发麻的手腕后退两步,目光在陆寒、萧无尘、苏璃之间扫过,最终落在白眉腰间的铃鐺上。
他咬了咬牙,拾起刀退入阴影,刀鞘撞在石壁上,发出清脆的“当”声。
苏璃的手在陆寒掌心收紧,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
这姑娘向来冷静,连当年被药王谷逐出门墙都没红过眼。
此刻她望著白眉腰间的铃鐺,眼底翻涌著他从未见过的恐惧:“那是……蛊铃?”
白眉的手按在铃鐺上,石穴里突然响起细碎的虫鸣。
陆寒这才注意到,老人脚边不知何时爬满了赤红色的小蛇,蛇信子吞吐时泛著幽蓝的光。
他握紧七曜剑,剑意顺著经脉游走,却在触及那些蛇时被某种黏腻的力量缠住。
像浸在沼泽里的剑,拔不出来。
“寒儿。”
萧无尘的声音突然哑了,问心剑的剑尖垂向地面。
“跟我走。”
陆寒转头看他。
玄色道袍上还沾著飞鳶的血,曾经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髮髻散了几缕,露出鬢角的白髮。
这个教他练剑时连剑尖偏半寸都要敲头的严厉长老,此刻眼底的挣扎比剑鸣更响。
“走?”
白眉的铃鐺又响了一声,赤蛇们开始向陆寒脚边聚拢。
“萧长老,你忘了当年的誓言?”
萧无尘的手指扣住剑柄,指节发白:“当年的誓言是护他周全,不是助紂为虐!”
石穴外突然传来玉笛声。
清冽的调子混著巡山弟子的惊呼,像根银针戳破了紧绷的空气。
陆寒循声望去,看见冷霜站在裂开的木门前,月白裙角沾著草屑,腰间的玉笛还在泛著幽光。
她本该在十里外的演武场当值,此刻却出现在这里。
“我可以帮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陆寒心底盪起涟漪。
赤蛇们突然停止了移动,蛇头齐齐转向冷霜。
白眉的脸色骤变,抬手就要捏诀,却被陆寒的剑意逼得后退半步。
七曜光裹著剑身刺破空气,在老人胸口划出道血痕。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攻击长辈,手却稳得像块铁。
“苏璃,拿好这个。”
陆寒將玉简塞进她掌心。
“去藏剑峰找清玄师叔,就说……”
“陆寒!”
苏璃的惊呼混著玉笛的尖啸。
陆寒转头的瞬间,看见冷霜的玉笛指向白眉,笛口飘出的不是乐音,而是数道细如牛毛的银针。
老人慌忙挥袖抵挡,赤蛇群趁机炸成一片血雾,腥气混著血腥味扑面而来。
石穴外传来巡山弟子的大喊:“执法堂杀人灭口!”
“快通知大长老!”
陆寒握紧七曜剑,看著冷霜在混乱中向他靠近。
她的眼神和以往不同。
不再是那种隨时会刺来的锋利,倒像团藏在冰里的火。
他想起半月前在药庐外,这姑娘曾偷偷给他送过疗伤药,当时她说:“別谢我,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老实人。”
此刻她的手按在腰间的毒囊上,指尖微微发抖。
陆寒盯著她的眼睛,忽然发现那里面藏著和苏璃相似的东西。
像是某种被压得很深的、隨时会烧起来的东西。
“跟我来。”
冷霜的声音盖过外面的喧闹。
“我知道条密道。”
白眉的怒吼从身后传来:“抓住他们!一个都別留!”
陆寒看了眼飞鳶的尸体,又看了看萧无尘。
后者正用问心剑拦住试图衝进来的巡山弟子,剑身上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和飞鳶的血混在一起,像朵开败的红梅。
他握住苏璃的手,又向冷霜点了点头。
七曜剑的光在掌心流转,將三人的影子融成一片。
石穴外的月光突然被云遮住,黑暗里,冷霜的玉笛又响了一声,调子比刚才更急,像在催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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