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路！（1/2）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十二年时间匆匆而逝。

这十二年来，天下局势大变。

元廷內部连换三任皇帝，彻底失去了对天下的掌控，各地豪强自立为王，民间起义层出不穷。

与之相比，江湖武林却是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嘉兴南湖。

自十二年前烟雨楼惨案发生后，这座辉煌奢靡的楼阁就彻底荒废，对岸临湖的醉仙楼，渐渐取代了它的位置。

“十二年了啊！”

“那日的烟雨楼內的惨象，至今歷歷在目！”

醉仙楼顶，有武林豪客远远眺望湖心岛那座即將被荒草灌木掩埋的楼阁，无不感慨。

“十二年匆匆过去，人屠陈余庆仍旧在江湖活跃，当真是匪夷所思。”

当年惨案发生后，朝廷通缉，江湖追杀，势必要將陈余庆捉拿归案。

可隨著元廷內部出现动乱，朝廷也就无暇顾及此事。

毕竟对於朝廷而言，哪怕强如“五绝”这样的武林宗师，也抵挡不住大军。

甚至都无需百万，十万就足以伐山破庙，踏平整个武林。

因此，比起將心力放在一个小小江湖高手的身上，主宰天下的皇位更加重要。

而在朝廷退出后，光是凭藉武林的力量，想要拿住一位无牵无掛，內力又臻至化境的绝世高手，简直难如登天。

“十年前，崑崙派得知自家传功长老玉虚道人死於人屠之手，欲召开武林大会，商討除魔卫道之事。

结果消息才刚发出去，人屠陈余庆便打上崑崙，大闹一场，扬长而去，崑崙派掌门何太冲死於自家的迅雷剑法之下。”

“八年前，崆峒派弟子以七伤拳为祸武林，被人屠打杀，崆峒派也打算召开武林大会，结果下场和崑崙派一样，被打穿了山门。”

“五年前，五岳剑派中的华山派投靠元廷，杀了民间起义军一位將领，结果半个月后，华山派便遭遇灭门之祸，现场惨不忍睹，绝对是人屠陈余庆的手笔。”

“还有三年前……”

这些都是大事件，还没有提及那些明娼暗盗，为非作歹，杀人越货的盗匪团伙，以及修炼阴毒功法的邪道人物。

这十二年间，死在他手中的江湖高手，武林名宿数不胜数，无愧於“人屠”二字。

讽刺的是。

“人屠”这个名號，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给他加的，將他视为为祸武林，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可就是这么一个“魔头”，独自一人行走江湖武林，杀的所有门派不敢去亲近元廷，不敢有人再以武犯禁，不敢再行伤天害理的事情。

短短十二年间，江湖中的邪派近乎绝跡，风气大变。

“唉，人屠陈余庆，明明是一等一的太岁凶神，却行著替天行道的事情，还真是……”

醉仙楼內的武林豪客很难评价。

说他是“正道”，可死在他手中的人足有数千，乃至近万，如此狠辣的手段和杀性，与“正道”根本不沾边。

说他是“邪魔”，可他嫉恶如仇，又並非滥杀，和他交手活下来的人也不在少数。

如全真七子，江南七怪等，这些人素来都有贤明，爱行侠正义。

因此，江湖武林对於陈余庆的评价，完全是两极分化。

有人觉得他杀的好！

乱世之中，就该用重典，以杀止杀方为正道。

但同样，也有江湖豪客很反感。

嘭！

有人拍桌而起，怒斥道：“什么时候杀人也成了『正义』？那可是近万条人命，冠以『人屠』之名，他还以为是骄傲？”

“若真有人作恶，也该以教化为主，这才是我名门正派该做的。”

“那人屠陈余庆，恩將仇报，盗取神功，又偷学各大门派的武学招式，滥杀无辜，无一不是魔道行径，当诛也！”

话音落下，便有人反驳：

“欧呦！你这般博爱，不知道你还是佛门的圣僧呢！”

“哼，你口口声声说，有人作恶当以教化为主，到了人屠陈余庆这里，却要诛杀，那你到底是主张教化？还是主张以杀止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若真有本事，就別在这里叫囂，去和人屠当面说，难道你忘了十二年前烟雨楼的惨案吗？不怕在醉仙楼再重演一次？”

醉仙楼內，吵闹声此起彼伏。

可以听出来，大部分的江湖豪客都还算认同陈余庆。

被群起攻之的反驳者面红耳赤。

要让他和人屠陈余庆面对面？

他连內力都没练出来，对方怕是一口气就足以杀了自己。

“哼，他得意不了多久，崑崙派，崆峒派，五岳剑派联名，请求当世『五绝』出面，准备合力擒住此贼！”

此言一出。

原本喧闹的醉仙楼顿时陷入死寂。

当世五绝，每一位都是武林宗师，其內力已经臻至化境，真正的绝世高手！

只是这五位宗师早已退隱江湖，极少参与江湖中的爭斗。

“南僧无名，一阳指冠绝天下，內力深不见底。”

“北剑风青阳，早已达到摘叶飞皆可为剑的境界，被称为一代剑神。”

“东邪黄老邪，精通奇门遁甲之术，音律武功双绝。”

“西毒欧阳华，毒功无双，蛤蟆功更是天下至高內功之一”

“中神通，乃是钟南山古墓派传人，集九阴真经大成者，乃是五绝中实力最强者。”

武林人才辈出，唯独这“五绝”的位置，从未有人能够撼动。

人屠陈余庆表现的实力再强，江湖武林对他最高的评价，也是接近五位武林宗师而已。

若这五人齐出……

他们难以想像。

“哼，这五位宗师早在三十年前就闭关钻研武道，岂是你说出世就出世的？”

有人不相信。

“信不信，尔等听消息就知道了。”

“那人屠陈余庆这般杀下去，江湖武林就要断代了，你觉得五位宗师会放任不管吗？”

听到这个理由，在场武林豪杰都沉默下来，无法反驳。

五绝的確归隱山林，极少插手江湖之事。

可是在大局上，却从不会含糊。

这次……说不定是真的会出面！

果然。

没过半个月，就有一则消息传遍整个江湖。

“五位宗师要与华山论剑，诚邀人屠陈余庆前去，交流武学。”

华山论剑！

这是武林中的盛事，上一次开启还是在三十年前。

也正是华山论剑后，才確定了五绝在江湖中的地位。

而能邀请参与华山论剑的，无一不是江湖中登临绝巔的高手。

消息一经传出。

原本被陈余庆杀的如一潭死水的江湖，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

八百里洞庭湖，烟波浩渺。

朦朧的晨雾中，一艘小船隨著水流飘荡著。

陈余庆盘坐在船头，五心向天，闭目修行。

相比於初入江湖时，此刻他全身的內力沉凝如水，不显於外，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待到朝阳升起，驱散洞庭湖上的晨雾，他这才缓缓睁开眼来，口中吐出一道长长的气息。

“还是差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