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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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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前两天小七把尺子摔坏了,顺便带把新的回来,针线也再买些,天气转凉了,小六小七都长高了,得给他们改两套衣服……“

二贤嘮叨著,老三忍不住捂住脑袋大喊一声,最后气鼓鼓地离开了。

“这是怎么了?“二贤疑惑不解地嘟囔一句,接著又忙碌起来。

而老三跑出家门后,一口气跑出很远,最终选定一处角落,坐下喘息。

他抬头望天,莫名想念起了兄长。

少年的心逐渐厌倦了家中琐碎之事。

他喃喃自语:

“哥啊,你何时归来?我真的不愿再纠缠於这些细枝末节了。”

……

黄昏降临,天空飘起绵密的细雨,轻柔得无声无息,仅令一向乾燥的北平城多了一丝潮湿。

王府早已提前点亮灯火,红色灯笼一盏接一盏掛起,將细雨映衬得格外夺目。

自下午姑娘们各自散去后,朱玉英强忍著回到自己房中,独自一人,终究按捺不住,泪水顺著她精致的脸庞滚滚而下。

她躲进床角,抱著双膝,独自悲伤。

少女心中尚未釐清喜欢的含义,忧愁却已如潮水般侵袭而来,令她猝不及防。

她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无数细穿一般,疼痛突如其来,剧烈无比,让她手足无措,更充满了恐惧。

她回忆起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那片被白雪覆盖的山峦,以及陪伴她度过这段时光的人。

她不明白,为何只是思念那些往事,听到他要成亲的消息时,却会如此痛苦?

朱玉英哭泣著,反覆喃喃著同一句话。

“我以后再也不会想著你了,再也不会了。”

……

朱棣在与道衍大师商议完阿扎失里派使者进入北平城的事宜后回到寢宫,刚一进门就看见徐妙云站在窗边出神,甚至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朱棣问了一句。

徐妙云摇摇头,没有回答。

知女莫若母。

徐妙云怎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状態?她心中既心疼又无奈,但这样的事情又该如何安慰?女儿刻意避开他人,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能装作不知?

更何况,女儿的婚事,她这个母亲也无法决定,她同样感到迷茫。

窗外的雨丝隨风飘入屋內,落在她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冰凉。

徐妙云忽然想起,自己年幼时曾亲手种植过一棵小桃树苗,精心照料了好几年,却始终不见开。

然而就在她出嫁那年,这棵桃树竟奇蹟般地长出了苞,並在几天之內开满了粉红的朵。

如今回想起来,每年秋天,桃树本该硕果纍纍才对。

朱棣见徐妙云沉默不语,神情间透露著哀伤,於是上前轻轻拥住她,在她耳边温柔地问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徐妙云再次摇头,不想让自己女儿的事影响到朱棣,只是柔声说道:“明天我想找些桃树苗,种在我们后院里,你觉得怎么样?”

朱棣略作沉思:“是想家了吧?再等等,有机会的话,我会带你回来看看你亲手种下的那棵桃树。”

“不是的。”

徐妙云望著窗外,低声说道:“我只是想让玉英她们种一些树苗,將来留个念想。”

“好,那明天就让人去找。”

……

军营。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这几日阿鲁帖木儿毫无动静,这让李武鬆了口气。

这样最好。

权力的交接往往伴隨著巨大的波澜,即便是在当前管理层的激烈对峙中,这也算是较为平和的状態了。

依照李武最初的计划,最安全的办法是悄然削弱阿鲁帖木儿的实际掌控力,直到他接受自己的权力已被架空的事实。

可惜的是,薛斌並不认同这一策略。

不过,这样的迅速决断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有人已经触及护卫营的核心,若不及时消除对方的妄想,未来恐怕会引发更多麻烦。

对於李武而言,如今的日子轻鬆了不少,而且隨著下属们的逐渐適应,军营里的训练强度也在稳步提升。

在这种稳定的情况下,李武也开始有了些閒暇思考,该为朱玉英准备什么样的礼物了。

掐指一算,朱玉英的生日即將到来,再不著手准备,恐怕只能草草应付了。

但李武不想敷衍了事。

在他心中,朱玉英曾给予他莫大的帮助,这笔交易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她。

就在李武考虑送什么新颖礼物时,朱家三兄弟再次来访。

李武看著他们三人,疑惑他们今日无事,还是无人召见。

眼前的三兄弟依旧和睦相处,在军营里形影不离。

李武暗自思忖,这三位同母所生,目前並无明显矛盾,即使偶有爭执,也不至於影响兄弟情谊。

其中,朱高煦最为活跃。

此刻走在最前头,看到李武后,脚步一转便奔跑起来,显得精力充沛。

他来到李武身旁,压低声音问道:“你以前教过我一个办法,但对我大哥完全无效,他还是一意孤行,你还有其他招数吗?”

李武抬头望了望不远处慢吞吞走来的朱高炽,心中不禁莞尔。

经过上一次对话,李武清楚地察觉到朱高炽是个主意坚定的人,他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无需他人劝导,几乎不会出现盲从的现象。

“三公子听你的?”

李武问。

朱高煦立刻眉开眼笑:“真的呢,老三最近特別听话。”

李武又抬起头瞄了一眼朱高燧,这位肤色略深、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人,总是跟在两位兄长身后,似乎是三人中最无能的一个。

然而,李武总觉得这不是朱高燧的真实性格。

或许是李武的错觉,但他总觉得朱高燧有些阴沉。

歷史上,这三位兄弟中,朱高燧的存在感最低,李武对他也没有太多印象。

此时朱高煦正打算催促李武,看看还有没有別的法子对付大哥,但刚想开口,朱高炽带著人已经走近了。

朱高煦只能悻悻地闭上嘴。

朱高炽笑著对李武说道:“李兄弟,打扰了。”

“世子说哪里话。”

旁边朱高煦忍不住插话:“装什么客气啊,直接叫李武就行,何必端著官职的架子,再说李武还救过咱们的大姐,哪能这么生分。”

此话一出,连李武都觉得朱高炽有些尷尬。

可朱高炽脸上毫无波动,反而更加温和地说:“李兄弟莫要见怪,刚才我二弟在骑射,是我硬把他拉来的,或许他心中对我还有些不满。”

“无妨的。”

李武摆摆手。

朱高炽继续说道:“其实我对骑射实在提不起劲,倒是听你说过有法子能让世间更好,所以一时兴起,就想来和你聊聊。”

李武还没答话,朱高煦又抢著说:

“骑射这么有意思的事你都不喜欢,真是搞不懂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李武觉得这话有趣,想起之前问过朱高炽的理想,这时也想听听朱高煦的想法,於是说道:“既然你喜欢骑射,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朱高煦仰起头,骄傲地说:“当然是像我父王一样。”

李武嚇了一跳。

学你父王干什么?

紧接著朱高煦就说出来了:“镇守边疆,驰骋漠北。”

李武这才放下心,心想现在朱棣还没呢,正忙著打侄子。

可下一秒李武又愣住了,如果未来没有变故,朱高煦还真会学朱棣打侄子。

这父子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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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仿佛一切都有定数。

性格决定命运,总有一天会以某种方式展现出来。

从目前来看,朱高煦最大的愿望或许就是像朱棣一样带兵出征,甚至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將来会覬覦皇位。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李武看著此刻意气风发的朱高煦,至少现在看来,他英武、坦率、重情义且真诚,只是对於看不上的事或人可能会表现出暴躁和轻蔑。

但这些小缺陷丝毫不能掩盖他的优点,这样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结促使他一步步走向那场残酷的结局?

確实,李武隨著与朱高煦交往加深,心中对他的排斥感逐渐减弱,他也看得出朱高煦是真心拿他当朋友,李武不愿见他重蹈覆辙。

可是……

李武想到自己的家人,这样的事怎能参与?

这时朱高炽开口了,他看著朱高煦和朱高燧说道:“要是你们觉得无趣,也可以去玩耍,不必陪著我们閒谈。”

朱高煦扬起头,骄傲地回应:“用得著你说吗?我想去就去。”

朱高炽摇摇头,不理会他,然后示意李武一起出去走走,边走边聊。

李武没意见,朱高炽今天正是为了找他来的,他也想多和朱高炽聊聊。

一方面,朱高炽登基后能多一层交情;另一方面,他也想跟朱高炽提及一些自己了解的事情。

这位留下仁宗美名的皇帝。

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將更多关注放到寻常百姓身上。

两人边走,朱高炽忽然问:“上次你说的方法,可以再说说吗?”

李武想了想反问:“殿下觉得理想的世界应该怎样?”

朱高炽似乎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或者曾向府里的先生请教过,毫不犹豫答道:“没有战爭且国家富裕,官员清廉而百姓安居乐业。”

李武笑了,这个答案略显简单,但在封建时代,对朱高炽来说已相当珍贵。

他其实很想跟朱高炽谈谈航海、殖民、掠夺、商业之类的事,把自己所知的一切有益於这片土地人民的东西都告诉他。

因为他深深热爱这片土地,希望这里的人永远屹立於世界之巔,不再受苦,即使他来自未来,这里也是他的故土,他的民族。

然而,他知道实现这些不易,单单接受观念就需要时间,他可能会因这些话不但没起作用,还把自己搭进去。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退一步说,就算朱高炽能接受,现在也太早了。

所以,李武顺著朱高炽的话问道:“怎么才能避免战爭?”

朱高炽一时语塞。

李武言道:“诸多时候,非是我们不愿战,实则无力避免,若想太平无事,单靠威慑诸国远远不够,总有人胆大妄为,敢於挑衅,唯有將他们击至无力再战,方可高枕无忧。

且须时刻警惕,一旦察觉其有恢復之力,即刻出击,一举歼灭,方能保全自身安寧。

如此一来,至少在是否开战的选择上握於己手,现今圣上屡次北征,正是此理。”

“那么,如何实现国富民强呢?”

李武自问自答,“国家富强在於財粮充足,不论钱財,单论粮食,粮食从何而来?源于田间耕作。

欲使粮食增產,要么扩大耕地面积,要么提升单位產量。

若要扩展耕地,这並不难,辽东、岭南等地皆有沃土,若能將其纳入版图,则富庶可期。

至於提高单產,虽较难实现,但亦有捷径,比如引进高產作物,听说海外有种红薯、玉米,亩產甚是惊人。”

“官清廉……”

“民安逸……”

……

二人边行边谈,隨著时间推移,渐感疲惫,遂寻一处歇脚。

即便如此,话题仍未停歇。

李武侃侃而谈,將自己的见解一一表述。

其中不乏个人总结,亦含后世智慧,常以全球视野审视问题。

这一番对话,令朱高炽对李武有了全新认识。

此前,朱高炽只觉李武勇猛且略具智谋,而今却觉得他深藏韜略,堪为治世贤才。

朱高炽目光热切地看著李武,疑惑为何他不入朝为官,而在护卫军中默默无闻。

思及此处,朱高炽忍不住提议:“我向皇祖父举荐你,凭你的见解,定能贏得他的重视。”

嗯?

正说得兴起的李武骤然住口。

在老朱麾下当文官?

虽敬重老朱,但这事还是算了。

再说,即便在老朱手下任职几年,朱棣会封我爵位吗?

李武尷尬一笑:“多谢世子美意,我只是图一时畅快,真让我做事,未必胜任,反倒在军事方面更適合一些。”

此刻李武再也不敢多言。

看他惋惜的模样,李武忍不住暗骂徐妙云。

……

湖广都司,施州。

在施州卫,忠建二宣抚司的蛮族发起叛乱,蓝玉领命前去平定。

刚抵达施州卫,他就收到了来自北平的消息。

看过信件后,蓝玉的脸色变得异常阴沉,他的性格向来火爆,此刻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將面前的椅子掀翻在地。

“真是无能至极。”

这封信的內容涉及阿鲁帖木儿,令蓝玉难以置信。

他原以为阿鲁帖木儿身为名將,掌控旧部理应游刃有余,却不料竟被人架空。

更让他震怒的是,这一切並非朱棣亲自所为,而是阿鲁帖木儿的手下自行其是。

蓝玉隨即唤来亲卫,命令道:“去把察罕找来。”

察罕是纳哈出的长子,纳哈出在洪武二十年隨冯胜征战金山时归降,並受封海西侯。

然而,他在洪武二十一年隨傅友德征云南时病故,其子察罕继承了瀋阳侯的爵位,且深得蓝玉信任。

不多时,察罕便来到蓝玉面前,蓝玉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薛斌熟络吗?”

察罕听后疑惑地回应:“脱欢?”

“没错。”

察罕摇了摇头说:“我父亲与他有些交情,但我並不熟识。”

蓝玉闻言嘆了口气,略作思考后说道:“你亲自前往辽东一趟,那里有我一位义子,你替他洽谈一笔生意,顺便到北平转一转。”

察罕听得一头雾水,正欲细问,却被蓝玉的一声冷哼打断,嚇得赶忙答应道:“是,我立刻出发。”

“不必太过急躁,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务,行事要隱秘,莫要露出破绽。”

“明白。”

…………

在右护卫骑军大营,李武思索良久,决定给朱玉英送一个八音盒。

这种既能播放声音又可以设计得十分精巧的物件,应该很受女孩喜爱。

製作这类物品並非难事,只需利用发条驱动滚柱,滚柱按乐谱刻出凹槽,使表面形成间隔不同的凸起,转动时这些凸起触动不同铁片即可发出音乐。

难点在於发条装置,虽然李武了解原理,却不清楚工匠是否能將其製造出来。

想到这里,李武不愿再拖延,想起军中有专门负责火器的工匠,便在操练结束后立即去找他们。

可是刚到不久,竟意外见到柳升。

柳升双手捧著一柄三眼銃,目光痴迷地端详著,不时將它举起,做出瞄准射击的姿態,嘴里发出“啪”

的擬音,仿佛已精准命中目標,脸上露出沉醉之色。

李武走近,拍了拍他的肩:“干嘛呢?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这种幼稚把戏?”

柳升被惊得一颤,转头见是李武,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

这还有什么难懂的?

李武夺过柳升手中的三眼銃,將其当作机枪般横握於腰间,扬起眉问:“你才幻想了一下,就不能再大胆些?”

隨后,他模仿开火声,连续“突突”

了一通,最后收回銃身,对准銃口吹了口气,斜睨著柳升说道:

“看到了吧,你就那一下『啪』,算什么?我这样,一下能撂倒一片。”

柳升先是一怔,隨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出来了。

他倚著墙,喘著气指著李武道:“够了够了,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这么搞笑。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咱们还练什么兵,每人发把銃,直接把天捅个窟窿算了。”

李武见柳升笑得如此夸张,脸色不太好看。

这傢伙真是没见过世面。

不过李武明白,无论自己怎么解释,柳升多半不会信,索性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笑够了吧?先说说你来这儿干吗的?”

柳升又笑了几声,终於止住,盯著三眼銃,表情变得严肃。

他低声问:“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值得好好研究一番?”

“研究?这三眼銃?”

三眼銃是目前边军常用的火器,三根銃管呈品字形排列,每根銃管外侧都有孔洞,装填弹丸后从孔洞加入火绳,便於点燃,尾部有柄座,可通过长杆连接,士兵手持长杆发射,既能提高安全性又能增强稳定性。

銃管內的弹丸耗尽后,整根銃还能当锤子使用,抡起攻击敌人。

但它的缺点也很明显:装填繁琐且射程极短,五十步內能穿透盔甲,超过这个距离便效果锐减。

柳升摇了摇头,眼神中透著深思:“不只是三眼銃,我们军中还有各种火箭、盏口炮、碗口炮,听说南方还在研製一种可携式的小型火銃,威力不小。

若把这些傢伙整合起来,专门研究一套打法,开战前先来一轮火力覆盖,岂不是相当厉害?”

火力压制?

柳升这傢伙確实有点门道。

李武沉吟片刻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但像三眼銃、火銃这类单兵装备,终究稍显逊色,用起来繁琐得很。

要是能进一步改良,那就更完美了。”

恰在此时,一位老者正好经过,听见了李武的话,立刻瞪眼捋须,大声反驳道:“你们这些只会打仗的粗人懂什么?站著说话不嫌累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有本事什么都別用,真以为改起来那么容易?有本事你自己去改一个,整天在这儿胡说八道!”

这一番话说得唾沫横飞,把李武和柳升都逼得连连后退。

李武认得这位老者,名叫沐忠,据说与沐英还有些渊源,是相当出色的工匠,在军器局也有职位。

朱元璋曾下令让各地卫所挑选人员学习製造技艺,以满足军需,精明的朱棣便特意挑了一些机灵的人交给沐忠教导。

原本在军器局干得不错的沐忠,不明所以地被朱棣调到这里,还成了临时师父,心里正窝著一股怨气,如今抓住机会,好好发泄了一通。

柳升深知沐忠的重要性,也知道朱棣对其看重,即便被喷得满脸口水,依然面带笑容,连连退让。

李武此行正是为了找沐忠,这样顶尖的工匠若不用好,那才真是糊涂。

可看著眼前沐忠的模样,李武也不由得有些为难——这老头看起来並不容易打交道。

李武挑挑眉略加思索,隨即摆出一副轻蔑的姿態说道:“没有能力就是没有能力,被人戳中痛处就跟踩了尾巴似的。

要是我给出个改良的办法,你能怎样?”

沐忠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反驳他,听到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情绪激动起来,一个普通士兵竟敢在他专长的领域挑战他的权威。

柳升倒吸一口凉气,一脸苦相地看著李武:“兄弟啊,你这是何苦呢,惹恼了他,小心殿下怪罪我们。”

李武却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別急。”

柳升几乎要当场与李武划清界限了,这哪是急不急的问题?

但事情並未就此结束,李武依旧在与沐忠爭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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