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裴家及反面人物的结局(1/2)
深秋的京都,梧桐叶被秋风卷得簌簌作响,如同裴屿安此刻烦躁不安的心绪。
他站在百货大楼的玻璃柜檯前,指尖反覆摩挲著一块翠绿的翡翠玉佩,那温润的光泽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林染染那双清澈的眼眸。
“同志,这个多少钱?”他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售货员伸出三根手指,报出的数目让周围正在挑选商品的顾客都倒吸一口凉气。
可裴屿安眼都没眨,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票子拍在柜檯上,动作间带著惯有的张扬。
他身上的军绿色制服熨帖笔挺,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焦灼。
“包起来。”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脑海里却全是林染染收到礼物时可能露出的笑容。
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这已经是这个月他给她买的第三件贵重物品了。
上回是一块上海牌手錶,被她让同学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再上回是一匹进口的毛料,直接被门卫拦在了京大校门卫室,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百货大楼外,纪君驍的黑色轿车缓缓驶过。
后座上,林染染正低头看著一份文件,她秀美的指尖划过寰宇集团最新的財务报表。
报表上的数据密密麻麻,她却看得极为专注,纤长的手指在“税收缴纳明细”一栏轻轻点了点。
“老公,裴屿安又在给咱们添麻烦了。”她轻描淡写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纪君驍冷笑:“无妨,不过是跳樑小丑罢了。纪委那边传来消息,裴家在军中的几个关键职位已经被架空了。后勤处的张主任今早被双规,他手里握著裴父近十年的军需贪腐记录。”
林染染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路边的自行车流如同潮水,穿著蓝色工装的工人、背著书包的学生、提著菜篮的主妇,构成了这幅生动的时代画卷。
这个年代的京都,正悄然发生著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裴家的命运,早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被纪君驍一步步引向了深渊。
“就是可惜,一直都未能找到他陷害纪家的证据。”
纪家虽然能够返城了,但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他心中的疙瘩。
返城后,纪父跟纪君驍都辞职了,纪君驍如今已是寰宇集团的董事长,根本就没有办法兼顾以前的团长之职。不过他答应纪委,一定会在暗中帮助他们捉贪官。
看著纪君驍的生意越做越大,而裴家的势力慢慢被架空,裴屿安联手夏知鳶给两人製造麻烦,不过每一次都被林染染跟纪君驍机智化解了。
这一次两人居然出新招,举报寰宇集团偷税漏税。
他们也不想想,林染染一个穿书者,会在这一方面让他们抓到漏洞吗?
林染染笑:“老公,你瞧瞧,这是什么?”
她从空间里拿出裴父陷害纪家的证据。
“这是——”
纪君驍大喜,“你哪来的?”
林染染:“第一次把裴家搬空的时候,它就压在箱底,可惜我一直忙,没有功夫翻它。”
纪君驍:“……”
所以,他努力找了这么久的证据,居然被媳妇隨身携带著?
“抱歉啊,老公,若是我早一点发现,我们早就能返城了。”
纪君驍笑:“早早返城,还有现在有寰宇集团吗?”
林染染:“也对哟,在逆境中更好成长。”
纪君驍將她搂紧,“染染,谢谢你。”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谢谢你。
虽然你上辈子负了我,但我不怪你。
五天后,京大校门口。
裴屿安捧著一个精致的木盒,像尊门神似的守在梧桐树下。
秋风捲起地上的落叶,打著旋儿掠过他的军靴。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小时,脚边堆著从供销社买来的水果罐头和麦乳精。
他远远看见林染染的身影,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染染,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染染侧身避开他的靠近,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语气淡漠如冰:“表哥,请自重。”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风衣,领口繫著一个利落的结,长发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光洁的额头。
“染染!”裴屿安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纪君驍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身前。
男人穿著剪裁合体的中山装,身姿挺拔如松,胸前別著的钢笔在阳光下闪著金属的光泽——那是国务院颁发的优秀企业家奖章,是上个月刚表彰的荣誉。
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裴团长,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可不是军人作风。”
裴屿安看著那枚钢笔,刺眼得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纪君驍,这是我和染染之间的事,不关你的事!”
他刻意加重了“我和染染”几个字,像是在宣示某种主权。
“哦?”纪君驍挑眉,伸手自然地揽过林染染的肩,“我媳妇的事,怎么不关我的事?”
“媳妇?”裴屿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笑出声来,笑声里带著哭腔,眼底却翻涌著猩红的怒意,“纪君驍,当初染染是为了我才嫁给你的,你们被下放,可少不了染染的功劳。”
“以前染染年纪小,难免会被你哄骗,好在她最后认清你,好好跟我过日子。”
“不,染染,不这是这样的,告诉他,你爱我。”裴屿安受不了这个打击。
如今的他,只能仰望林染染。
就连每个月她来学校学习的五天,纪君驍都想办法找裴家的麻烦,让他跟染染见上一面都难。
林染染冷冷地看向他,“表哥,如今裴家快要凉了,你乾脆不避嫌了吗?”
裴屿安跪地扯住她的裤脚,“染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他都错得离谱。
“你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林染染將他甩开,“表哥,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不,染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那你就去死。”
“染染。”
看著两人绝尘而去的背景,裴屿安猛地將手中的木盒砸在地上。
精致的玉佩摔得粉碎,碎片溅起,划破了他的手背,渗出血珠。
可他感觉不到疼,心里的剧痛早已盖过了皮肉之苦。
他低吼一声,像受伤的野兽,眼中布满血丝,转身朝著军区大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军靴踩在落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在撕扯著什么。
他回到家时,顾婧雅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青瓷茶杯被她托在指尖,裊裊的热气模糊了她精致却冰冷的五官。
看到裴屿安满身戾气地闯进来,军装上沾著尘土,她只是淡淡抬了抬眼皮:“又去碰壁了?”
裴屿安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猩红的眼睛死死盯著她,“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让染染误会我?你这个毒妇,当初要不是你让你堂妹陷害染染,她怎么会选择掛名学习……”
顾婧雅慢慢地拨开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裴屿安,你到现在还不清醒吗?林染染根本就不爱你。或许从前她曾经爱过你吧,但她爱的从来都是裴家的权势!现在裴家有什么值得她爱的?现在她爱的是纪君驍的权势,是寰宇集团的財富,是个傻子都会选择纪君驍,你算个屁。”
“你闭嘴!”裴屿安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起,“要不是你一再陷害她,她怎么会离开我?是你,是你,都是你,贱人……”
“够了,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顾婧雅打断他的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在水面散开,“你以为裴家这些年做的那些勾当,真的能瞒天过海吗?纪君驍搜集的证据,早就堆满了纪委的办公桌。上个月你爹挪用的那批军粮,帐本现在就在纪委手里。”
裴屿安瞳孔骤缩,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你怎么知道?这些事连我都不全清楚……”
“我怎么会不知道?”顾婧雅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著一种近乎残忍的怜悯,“你大哥天天跟我念叨这些,生怕我泄露出去。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昨晚还在一起商量,该怎么把你推出去顶罪呢。”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脖颈,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裴屿安的心上。
他看著眼前这个女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大哥看顾婧雅时过於炽热的眼神,两人独处时关紧的房门,还有那些深夜里从她房间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原来……
“呕——”裴屿安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涌上喉咙。
他难以置信地看著顾婧雅,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顾婧雅看著他狼狈的样子,笑得越发灿烂,“怎么不可以?裴屿安,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可是你呢?你是怎么羞辱我的?娶了我都不愿意碰我!寧愿跑去乡下睡夏知鳶也不肯碰我!呵呵,好在老天有眼,让你永远都得不到你喜欢的人,就连你引以为傲的军功,都不过是你爹用三卡车军用物资换来的。你以为每次在边境立的军功,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不过是你父亲霸占別人的功劳让你占著罢了。”
“你……”裴屿安指著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奔跑。
裴父脸色铁青地闯进来,手里攥著一份文件,文件的边角被他捏得发皱:“完了……全完了……”
“爸,怎么了?”裴屿安心头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纪委的人已经在楼下了!”裴父瘫坐在沙发上,双腿一软,差点滑到地上,“他们拿到了我们陷害纪家的证据,还有……还有那些帐本……是……是张副官招供了……”
裴屿安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猛地看向顾婧雅,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是你?是你把证据交出去的?张副官上个月娶的媳妇,是你远房表妹!”
顾婧雅耸耸肩,脸上没有丝毫愧疚:“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些证据,纪君驍早就掌握了,我现在这样做,举报有功啊,毕竟,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有一个做贪官的爷爷和爸爸呀。”
她轻轻抚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动作温柔得诡异。
“孩子?”裴屿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死死盯著她的小腹,“你怀孕了?大哥的?”
“当然。”顾婧雅抚摸著自己的肚子,笑得温柔又残忍,“裴家不是想传宗接代吗?我就给你们留个念想。你们不是一直看不起你们大哥吗?觉得他是个废物吗?现在,只有他给裴家传宗接代了,你们应该好好感激他的……”
裴屿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他捂住嘴,指缝间渗出鲜红的血沫。
看著顾婧雅那张得意的脸,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好……好一个顾婧雅……好一个大哥……好得很……好得很……”
裴父已是被气晕过去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像催命的符咒,最终停在了楼下。
几名穿著制服的公安走进来,亮出逮捕令,红色的印章在灯光下格外醒目:“裴仲谋、裴屿安,你们涉嫌贪污受贿和故意陷害,跟我们走一趟吧。”
被戴上手銬的那一刻,冰冷的金属触感让裴屿安猛地清醒过来。
他突然挣扎起来,朝著顾婧雅嘶吼:“我要离婚!顾婧雅,我要跟你离婚!”
顾婧雅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晚了。这几年我在你汤里加的料,给你下了慢性毒药,你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想离婚?下辈子吧。”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裴屿安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恐惧而收缩,难以置信地看著她。
难怪他这两年总是觉得疲惫,脸色越来越差,军医也查不出原因,原来居然是她。
“还有,”顾婧雅笑得越发灿烂,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大哥说了,等你死了,他会娶我的。裴家的一切,都会是我们孩子的。”
裴屿安被警察架著往外走,他回头看著顾婧雅那张得意的脸,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他这一辈子,爭来斗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廊里,他看到大哥裴屿涛站在楼梯口,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两兄弟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又迅速分开,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弟弟。”
在他要出门的那一刻,裴屿涛叫住了他。
裴屿安回过头来,“恭喜你,大哥,你贏了。”
裴屿涛:“弟弟,你不知道,我一直活在你的阴影里,现在,我真的很开心,我终於贏你一次了。”
裴屿安笑了。
人生,真tmd讽刺啊!
监狱的探视室里,林染染看著穿著囚服的裴屿安,眼神平静无波。
短短半个月,他仿佛苍老了十岁,头髮白了大半,眼神浑浊,嘴角带著乾涸的血跡。
他囚服上的编號刺眼地印在胸前——7304。
“染染……”裴屿安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仅剩那么一厘米的距离,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碰不到她。
他的手指在半空中徒劳地划著名,最终他苦笑一声,收回手,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染染,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原谅。”
林染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
“前世,是我对不起你。”裴屿安的声音带著浓重的鼻音,开始哽咽,“我不该让你设计纪君驍,不该让你打掉你的孩子,不该在你嫁给我之后百般羞辱你……不该眼睁睁看著你被我的父母欺负……”他说不下去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你都对不住我。”
林染染的声音很轻,却让裴屿安感觉心都要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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