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当官了(1/2)
第38章 当官了
当严追风走到將军庙附近的巷子口,心里很为难。他自认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偶尔还心怀大度,但碰到些极端的事,难免会破防。
周青峰,这混小子几个月前还是个『鼻涕虫』,跑去太虚观就犹如镀了层金身,他抖落起来啦。
在写推荐信时,严追风很看不起这骂骂咧咧的混小子一一我太虚观可是道家正宗,很高大的山门,怎么能收容小流氓?
要不是山门里某位长老下令,严追风压根不会来江寧县找个外门弟子的遗孤,更不会写那封该死的推荐信。
当时想著一个资质不咋地,背景全为零,年岁也不大的小混混能当个扫地童子就不错了,当上外门弟子更是祖坟冒青烟。
现在,一切后悔都为时已晚一一这小子祖坟放火箭了!
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严追风的师弟。其师尊还是太虚观出了名“不好惹”的妙玉。
旁人不知道妙玉是谁,严追风可太清楚了一一太虚观里出了名的护犊子。別的师父把徒弟当炉鼎养,她把徒弟当女儿养。
谁敢碰她徒弟,妙玉是真的会提著剑上来砍。
只是从不收男徒的妙玉为何会收周青峰,那就只能问古德那个混蛋一一太虚观最有胆子收钱的人。
论修为,古德才练气大成,在一票六代弟子中属於最末尾的那批。
谁的钱都敢收,且收钱必定办事,充分体现一个『童叟无欺』『价格公平”
大家既討厌古德收钱,更討厌自己对头坐了雷神殿的位置,因此古德干了这么些年,一直四平八稳。
当艾德礼说要藉助道门力量来查桃源派时,严追风还以为这是要通过他联繫太虚观。
毕竟太虚观负责“侦缉天下』,在地方上还是有不少眼线的。
不成想,艾德礼说的是周青峰,还说这小子回江寧县后就打著治病救人的名义敛財,区区一两天功夫已然聚拢了莫大名气。
作为朝廷命官,艾德礼对聚眾集会,私下串联的任何动静都高度警惕,更別提是在县城內了。
不过若是能通过周青峰来查桃源派,肯定费小,收效大。而出面去找那小子的,肯定是严追风这位师......兄!
“该死的古德,怎么就让这小子成了我师弟?”
严追风一袭道袍站在巷子口。求医问药的人群莫名害怕,很自然的让开一条路。
“一群愚夫愚妇,活一大把年纪依旧懵懂无知,为了求点符水药丸,就愿意顶礼膜拜,可笑至极。”
对於周青峰搞的『小把戏』,严追风是之以鼻。
道家玩符水治病这招都可以追溯到汉末张角。千百年来,这套路被演练无数次。
严追风也是道家,万分瞧不起这毫无技术含量的烂活一一不就是忽悠一群笨蛋么,搞个骗財骗色什么的。
真当朝廷是傻子吗?要不是如今世道乱,加之周青峰有点背景,早就被艾德礼下令抓起来砍脑袋了。
严追风此来,也是有敲打周青峰的意思。
巷子口,僕人客串的“导医”瞧见身背长剑,脚踏布履的严真人,屁都不敢多放,连忙点头哈腰,转身前去通报。
周青峰也是刚回家,听到有位中年道土上门,顿时明白来的是谁,连忙朝师姐们喊:“快躲起来,別让色中饿鬼瞧见。”
严追风已经到门口了,听到这话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忍不住喊了句:“青峰师侄可在?”
周青峰不敢怠慢这位筑基中期的偽君子,连忙笑呵呵的衝到门口迎接道:“严师兄大驾光临,小弟真是蓬生辉啊!”
严追风又好气又不屑,迈步进了宅院,皮笑肉不笑的乐道:“没想到啊,你小子几个月不见,居然知道不亢不卑了。”
院子里有二三十號病患,大多是衣衫槛楼的穷人。这完全符合『假託医术』『聚眾敛財』的刻板印象。
若不是身上掏不出几文钱的穷鬼,谁会稀里糊涂跑来找道士求医?
严追风扫了眼,挪道:“小子,你坑蒙拐骗学挺快的,找的托更是不错啊“我刚刚进来,就听外头有好些人在夸你医术高超,药到病除。那言辞之恳切,痛哭流涕啊。“
“还有人说你是神仙转世,生而知之什么的。这话我走南闯北,耳朵都出茧子了。”
周青峰哈哈一乐,要拉严追风的衣袖,“还要多谢师兄成全,若不是师兄抬举,小弟哪有今日。
走走走,小弟今日做东,找地方跟师兄喝几盅。待会奉上一份年节礼物,聊表寸心。”
“喝个屁,我能看上你那点礼物?”严追风挡开周青峰的手,走进徐幼薇看病的诊室。
室內一张桌,两张凳,一张小床。冬日天暗,特意点了蜡烛,可室內光线还是偏暗。
徐幼薇已经避开,桌前倒是还坐著个来看病的老妇,不停咳嗽,呼吸粗重。
桌上有徐幼薇刚刚开的药方,一粒布洛芬,两粒阿莫西林。
“肺癆?这病可不好治。要练气八级以上专精丹药的修土,炼製三品以上的清肺润心丹,不便宜的。”
严追风隨手抓起药丸放在鼻下嗅了嗅,没闻到任何药香,他又隨手丟进嘴里,卡蹦几下给吞了。
周青峰“”了声,万万没想到这傢伙会吃药。
谁知严追风吃过后居然笑了起来,拍拍周青峰的肩膀,打趣道:“师侄啊,
我还以为你有啥独特本事。
没想到你拿这么点粉糰子当药丸糊弄人。这也太丧良心了,能治啥病啊?
你好岁朝里头掺点药沫子啊。比如当归茯苓之类的,不了几个钱,吃起来有点药味,才有人信。
这玩意真是太掉分了,说出去简直辱没我太虚观的名头。”
这话听著好为人师,循循善诱,实际上满满的嘲讽意味。
周青峰听得心里火大,暗想:“你个棒槌,刚刚那粒药虽说是过期的,真要换钱的话,能换一根金条。
虽说我是想刷点功德,可现在是免费给人用,是真的济世救人,菩萨心肠。
你还有心笑话我?”
严追风看见周青峰脸色难看,心里格外得意,仿佛戳穿了对方麵皮。
他修为比这小子高,这点毋庸置疑,他见识更广,能力更强,也是毋庸置疑。
“青峰啊,假使是我来办这场子,好歹得多雇些人,朝那些有钱又怕死的富贵人家那里发些请帖。
另外得把这场面好好布置一番,弄得有些得道成仙的体面。
好岁得掛几副八卦幡子,办个水陆道场,敲馨的,打锣的,备上几个。
哪像你,连个香炉都没有,招呼的都是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鬼,院子里也乱糟糟,脏兮兮。
还有那病患悲呼惨叫的,看著就隔应,像个流民窝。
你这闹得声势是不小,连县令都惊动了。这两天可有財大气粗的来?肯定没有。咋能挣到钱啊?”
周青峰大无语,没法解释自己真不为挣钱。他本意就是想证实一个猜想,证实之后就想刷点功德。
功德高,福缘厚,修行路更安稳,更迅捷,能少走弯路,变相的提升修为。
世人都知功德好,却少有人能修一一只因修功德就得『利他』,就得拿出真金白银来助人。
在这个生產力匱乏的时代,没谁能如此无私。
周青峰也就是因为有“开宝箱”来的跨时代垃圾,有现代的廉价药物,否则他也干不了。
严追风又进下一个诊室,布局类似,坐诊的罗师姐跑了,留下个泥腿子老农,坐著发呆。
老农一条腿黑漆漆的,不知因啥受了伤。伤口已经溃烂发臭,眼看就是没法治了。
“这种伤得用四品生肌丸,练气大成的丹药修士才能炼製,一颗光成本就得五十两。谁会给这种泥腿子用如此好药?”
严追风扭头对周青峰笑道:“这条腿再不治就得锯了。你们打算怎么治这伤?”
“清创、消毒、引流、缝合,让它自己长回去,外加用点药。”周青峰说得头头是道。
严追风大乐,“青峰啊,你空口说大话的本事真是天生的,不懂的真要被你嘘住。
这种伤要是能自己长回去,你现在就可以开宗立派,修习丹鼎的老祖宗要从地下爬出来,拜你为师。”
这嘲讽拉满了,把周青峰闹得满心不痛快。严追风却倍感满足,又进了下一个诊室。
诊室里依旧只留个病人,正躺在小床上哼哼唧唧。其后背长了个脓包大脓,
足有碗口大,皮肉已经烂开,恶臭难闻。
严追风瞧了眼,不说啥丹药了,直接一句话,“这么大个毒痈,人死定了,
还救什么救?
青峰啊,你犯忌讳了。
搞这种治病救人的把戏,千万別把真的绝症弄来。治不好,人死在你这,就砸招牌了。
既然是做戏,就不能太实诚。趁现在见著的人不多,赶紧把这快死的弄出去。”
周青峰听得大无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