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水匪(1/2)
第42章 水匪
距离过年没几天了。
只是今年的天灾人祸太多,年节难过,
若非周青峰出现,平村年前就得出一尸两命的惨剧,一口薄木棺材送走可怜的產妇母子。
当然,也因为周青峰的出现,平村年前多死了七八个人,都是血吸虫病晚期患者,形销骨立,
活著也是遭罪,还拖累家人。
晚期患者的排泄物里有大量血吸虫卵,是极为要命的传染源。
虫卵进入沟渠后孵化为看不见的毛,寄生在钉螺体內再长成尾。
人在耕作或生活中若接触被尾污染的水源,只需十几秒就会被感染,成为新的受害者。
没有足够药物的情况下,为了终结这些传染源,是周青峰冷著脸和各村的村老商量,给那些病魔缠身的晚期患者一个痛快。
为安抚死者家属,每户拿到一贯钱的补偿。
整个流程冷酷而无情,没有丝毫波澜。倒是让活著的人甩下包袱,大鬆一口气。
周青峰凭藉自己的威望,在七八个村子终结了几十条人命。但夜里打坐,他收穫的功德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暴涨一大截。
几个村的人不但不恨他,反而尤为敬畏。
现在,周青峰提出一个全新且大胆的构想,他要自己弄个地盘,招募人口,也算產业扶贫。
当然,想搭上这便车,好岁得积极点。
在火塘的光亮外,监察院出身的冯素云带著秋林,找那些村里的妇人拉话,问外村各家男人的家庭背景。
韩成等人则混在村老中间,和钟阿四演双簧,套各家各户的话,摸他们老底。
实际上,这老底不需要怎么摸。
七八个村子挨的近,各家有啥亲戚关係都清楚都很。
为了揽活赚钱,为了自家子弟能学个牢靠手艺,甲村甲家也许不会说自家关係,但对乙村乙家的事可不会保密。
加之渔民在水上生活,活动范围天然就比种地的大。他们经常划船出行上百里,胆子更大,见识自然广博些。
用不了半个时辰,经得起交叉验证的信息就丰富起来。
比如苏州那边有哪些大户人家,最近出了什么怪事,有哪些地头蛇值得关注,又有谁家亲戚在苏州,或者靠近苏州。
有了这些信息,周青峰对苏州方向就不再是两眼一抹黑,好歹有个粗略的了解。
苏松一带豪门富户云集,少不了吸引些江湖异士,也难免藏污纳垢,多些蹉。
数年前有一伙“佛香会”崛起,声势极大。据说入了此教能增人寿,添鸿福,且入教门槛低,
吸引不少信徒。
有个村老说自己亲戚入了此教。
最近流民增多,那亲戚心生恐惧,从苏州跑到江寧,託庇在其家中,言谈中说起『德公”名號,是『佛香会”的教首。
周青峰对那亲戚极为重视,连夜找了过去,询问详情。
那亲戚诚惶诚恐,又说起一件重要情况一一佛香会总坛在苏州太湖边的六阳镇。
三个月前,那镇上出过奇事,有个女道士御剑飞行,当著全镇人的面追杀个胖头和尚。
虽然前后不过半分钟的事,却被镇上人津津乐道了许久。
只是那亲戚死活不愿再回苏州,更不肯为周青峰带路,说苏州那边早已盗匪如林,恶人遍地,
实在不適合冒险前往。
周青峰才不讲道理,既然此人有用,他强行把抓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毛......毛三。”大晚上的,那亲戚被周青峰凶厉的眼神一瞪,止不住的哆。
“明儿我要去苏州,你既然知道的多,便跟我一起。”
毛三磕头求饶,说自己一家老小...
周青峰却狞笑道:“太好了,你有软肋,不走都不行。“
到了隔天,他和秋林、毛三、钟阿四组队,带上些行李包裹乾粮,立刻出发。
师姐们虽然不舍,却知道自己跟著就是拖累,只能留下。
韩成等人则表示会立刻著手新庄子的建设,眼下流民多,雇劳力费少,一点不难。
周青峰把那块『百户』腰牌给了韩成,叮嘱道:“我不知道多久回来,但只怕时日不会短。
你们不缺银钱,也不缺人手,但粮食肯定不够,想买都买不到。所以......用好这块腰牌,找些周围的大户借粮食。”
话是说『借』,韩成却知道未必要还。
周青峰还怕属下不理解,特意点醒道:“我那七个师姐虽然年岁不大,但修为还凑合,也该见见血了。“
这就是授权动武,韩成面容严肃,重重点头。
钟阿四的船是地道渔船,很小,宽不到一米五,长不过六七米,中间有个小小的船棚可以遮风避雨。
他选择从秦淮河入长江,隨后顺流而下到常熟的望虞河,再进入太湖,自然就到苏州六阳镇。
小船只在白天摇擼航行,夜里靠岸拋缆住宿,全程要个四五天,吃喝拉撒都得在船上解决。
钟阿四风餐露宿已经习惯,被押上船的毛三也没脾气。倒是苦了『娇生惯养”的周青峰。
秋林作为女子有更多不便,但她这几日能单独跟周青峰打坐,获得的好处一点不小,反而挺高兴。
小船顺江到望虞河口,河水中接连飘来鼓胀的浮尸,多是老弱妇孺。
毛三被嚇的哆哆嗦,一个劲的喊:“死人,死了好多人。我就知道会如此,才早早带全家逃离的。”
钟阿四在船尾摇櫓,也是面色难看,“主上,我们要逆流进望虞河了。船速会大减,就怕碰见水匪。”
周青峰站在船头,抓著望远镜眺望逐渐变窄的河道。
现在的望虞河和后世经过规划建设的完全不同,河岸边有大量滩涂和芦苇盪。
里头可能是某个河岔,可能藏著个小村落,也可能躲著几条不怀好意的小船。
有望远镜也没法搞清楚芦苇盪中是什么。
不是熟悉当地水道的人很容易在分叉眾多的水网中迷失方向,搞不清东南西北。
进入望虞河十几里,河面上的浮尸越来越多。
有些河道弯曲,水流形成漩涡,浮尸进去之后出不来,会出现几十上百具尸体在水面打转的场面。
空气不时飘来恶臭,岸堤上偶尔升起烟柱,不知是村落被点著了,还是.....
“水匪,是水匪在岸上的眼线在通风报信。”
毛三发出不安的尖叫,他焦躁的扑到周青峰面前跪下,搞得小船都来回晃动。
“道爷,周道爷,不能再往前了,快回去吧。前头肯定有埋伏,有埋伏啊。
水匪杀人越货,不讲情面的。你给钱,他们都不收。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回头。
道爷,你信我一回。我就住这附近,
『佛香会』的信眾都是疯子,他们信的邪佛。”
钟阿四望著岸边烟柱,也感到极度不安,不由得望向周青峰,低声道:
“主上,毛三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但水上不比陆上,只要咱现在掉头,
劝诫尚未说完,毛三又发出更高亢的尖叫,“看,水匪,两艘,不......三艘,围上来。转向,快转向!”
毛三惊恐中扑向钟阿四,周青峰却一把將他抓住,给了他后脑一击,让其晕倒了事,免得弄出乱子。
只是不用毛三干扰,钟阿四也慌了神,只因从百米外的芦苇盪中冒出两条小船。
小船不大,比钟阿四的渔船还小。船上各有两人,嘴上叼著短刀,手里划桨,飞快的冲了过来。
更糟的是两条贼船在前,还有一条贼船从后头杀出。第三条贼船更大,船上匪数更多,足有四五人。
大匪船的船头还站了个弓手,得意洋洋的咧开黄牙大嘴,朝钟阿四的渔船射了一箭。
面对前后夹击,熟悉船只水性的钟阿四当即傻了。他只需对敌我船速做个简单估算,就知道自己压根逃不掉了。
完蛋,死定了。
看著歪歪斜斜的箭矢落在附近水面,钟阿四一下泄气,站在船尾愣住,擼都不摇了,任由渔船逐渐停下,被河水冲的向下飘。
只有秋林还有些希望,她躲在船棚里,朝船头的周青峰看去,低声问了句:“主上,该怎么办?”
周青峰倒是无动於衷,他只是生气一一眼前这些水匪全都红名,但因为太弱,居然个个头顶掛著“零”点字样。
也就是说这种杂兵杀再多也没得不到灵韵。
“真该死啊,他们怎么就不能再强一点呢?一人一点也行啊,居然是『零”。
周青峰在船头碎碎的念叨,看著上游划桨来的两艘小船到了近前。水匪肤色黑红,脸皮被江风吹的皴裂,显得格外清楚。
上游来的小船靠近到五米內,打头的水匪放下桨,操起短刀指著渔船上的肥羊大声威嚇。
他们倒不奇怪周青峰等人为何不动弹一一这分明是嚇傻的结果。
可当船只相靠,一名水匪要跳帮过来。周青峰手里多了一支燧发枪,几乎顶著对方脑袋扣动扳机。
膨的一声,枪响隨著江风传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