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狼头泡椒香,二哥泪两行!(2/2)
说著。
他甩出一卷焦黑帐册,“昨夜梗王府爆炸,硫磺硝石皆从工部火药库失窃,工部尚书的孙女昨夜更与他私会!!!”
他的虎目一片充血,剑柄捏得作响……
没错!
他疯了!
彻底疯狂了!
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连自己派系的工部尚书,都能牺牲……
就为了弄死李玄戈!
因为他很清楚,內阁首辅不是一个工部尚书,能相提並论的!
何况……
工部最近用人尿淬火,无疑是对他的挑衅,该敲打了!
李焱瞥了眼帐册,抄起玉璽往砚台一蘸。
然后。
在“谋反”二字上盖了一个鲜红的“阅”字。
“老二啊,你八岁那年诬陷老八往你裤襠塞爆竹的时候,好像也是用的这招。”
他指尖一挑,帐册便落入炭盆。
“火候不错,可惜栽赃的硫磺……”
青烟腾起间,李焱轻嗅两下,“是江南官窑特供的,工部里可没这金贵的玩意儿。”
李元霸的脸色骤变,未及开口,李焱猛然將罐子朝他脚下一甩——
“砰!!!”
辣椒粉尘炸开,狼头刺青皮赫然暴露了出来。
李元霸踉蹌后退,玄铁甲冑撞得博古架稀里哗啦。
死侍都被李玄戈给炸成碎肉,竟还残留了一块完整的狼首皮???
李焱负手冷笑:“不过醃狼头的罐子倒是从玄铁军的伙房顺的,需要朕传火头军对质?”
“父皇还要偏袒他到几时?!”
李元霸嘶吼如困兽。
“偏袒?”
李焱甩袖起身,龙袍掠起阴风。
“你当工部尚书是傻的?”
“柳卿今晨呈上的《军械改良摺子》里……”
他手指夹出一页密函,“可是把你剋扣漠北军餉的烂帐,写得比蚂蚁上树还精彩!”
李元霸瞳孔骤缩。
他……
竟被自己人捅了刀子!?
他慌了,急忙抬头:“儿臣……”
“儿什么臣?”
李焱打断,一字一顿地问道。“朕那儿还有一个活著的,你想一併对峙吗?”
轰!!!
李元霸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一开始以为,一个活口都没能回去,是全都被炸死了!
可居然有活著的!!!
李焱望著他,弹飞密函:“滚去太庙跪著,什么时候把列祖列宗的牌位焐热了,什么时候再爬出来!”
“父皇!漠北十二城……”
“再提一句漠北,朕就把你塞在狼头罐里醃成腊八蒜!”
李元霸的咆哮噎在喉头,最终化作一声憋屈的“儿臣领旨”……
待玄铁重靴声远去。
王公公躬身递上清单,憋笑著:“八殿下要的东西已备齐,至於尿液……太医院判说,那玩意儿喝多了会……臟腑受邪!”
李焱硃笔一挥:“多添两壶,让那王八羔子配著辣椒粉嗑。”
王公公:“……”
……
柳家宗祠。
“砰!”
柳顏双膝砸在蒲团上,膝盖骨磕得青砖一响,发间珠釵缠著蛛丝晃晃悠悠,活像一只被蛛网粘住的炸毛雀儿。
昨夜她翻墙回府时绊了门槛,裙角沾著硫磺味,被老爷子逮了个正著……
“逆女!”
柳承德枯槁的手指戳得祖宗牌位哐当乱晃,唾沫星子混著供香灰乱飞,“若非老夫在《军械改良摺子》里夹了密函自证,今早玄铁军的马蹄就该踏平工部衙门了!”
昔年邗国公府被血洗的惨状歷歷在目,如今柳家险些步其后尘!
全因工部有人私改淬火方子,外加这丫头夜会那混不吝的梗王!
案头烛火炸响,映得柳明远面如金纸:“爹,您消消气,当心咳疾……”
“消个屁!”
柳承德抓起供盘里的冻梨就往孙女脑门砸,“工部剋扣军餉的烂帐是能隨便揭的?二殿下如今怕是把咱家祖坟迁漠北餵狼的心都有了!”
冻梨弹飞,柳顏缩了缩脖子嘀咕:“那迁坟还能省笔风水钱呢……”
“你还敢顶嘴?!”
老爷子鸡毛掸子一扬,却驀地瞥见供桌底下的暗格……
空空如也!
那儿本该放著珍藏三十年的陨铁!
他浑身哆嗦如筛糠:“说!你把老夫的陨铁糟蹋哪儿去了???”
柳顏梗著脖子昂首,杏眼瞪得比火药丸子还圆:“爷爷可知『格物至理,械动乾坤』?”
“什么……乾坤?”
“就是能让弩箭射程翻三倍的机关术啊!”
她抖开袖中草图,墨跡潦草如鬼画符,“您瞧这膛线,这燧发装置……八殿下说能一銃轰穿玄铁甲!”
柳明远盯著草图上只有一堆“突突突”字符,眼前一黑:“突什么突?你这是要突突了柳家九族啊!”
“九族怎么了?”
柳顏指尖戳著草图振振有词,“二殿下连邗国公都能祭天,工部这些年替他背的黑锅还少吗?八殿下虽混,却能给咱家续命,所以陨铁给他做突突突了!”
烛火“滋啦”一声爆了个灯。
柳承德突然捂住心口踉蹌后退,枯指颤巍巍再次指向供桌底——
半截焦黑竹筒赫然在目,筒口还沾著硫磺渣。
“续命?”
老爷子將鸡毛掸子当剑使,直指孙女鼻尖,“续到把火药供在祖宗眼皮子底下?昨夜这玩意要是炸了,老夫现在就该躺棺材里听你讲『格物至理』了!”
柳顏“扑哧”一笑,广袖一扬甩出一个油纸包:“爷爷放心,孙儿早把火药换成辣椒麵了……”
“轰!”
纸包砸在烛台上炸开漫天红雾,呛得柳承德当场表演了个“老鹿乱撞”,一屁股坐翻了香炉。
“咳咳咳……逆女!你这是要呛死列祖列宗啊?!”
“哪能呢?”
柳顏嬉皮笑脸地搀起老爷子,“孙儿这是给祖宗们表演个烽火戏诸侯,您瞧太爷爷的牌位都乐出包浆了!”
柳明远盯著父亲袍角沾著的辣椒籽,恍惚间想起女儿周岁抓周时攥著火摺子傻笑的画面,突然福至心灵:“爹,顏儿这疯劲……隨您啊!”
“放屁!老夫年轻时……”
柳承德骂到一半突然噎住,浑浊老眼再次瞥向供桌底下暗格,那里藏著他年轻时偷熔先帝铜像铸的浑天仪……
宗祠陷入诡异的沉默。
柳顏趁机躥到祖宗牌位前,抓起三炷香当令箭:“太爷爷在上!孙儿今儿就把柳家绑八殿下的战船上了!他要真能造出突突突……”
“突什么突?那叫神机銃!”
柳承德一鸡毛掸子抽飞香灰,“你当梗王是公输班转世?他连王八池都管不利索!”
“王八池怎么了?”
柳顏又从裙底掏出李玄戈给的油纸包,拍上供桌,“您尝尝,八殿下送我的秘制香辣王八脆!”
纸包散开,炸得金黄酥脆的龟壳混著辣椒籽香气扑鼻。
柳明远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別说,还挺香。
“爹,要不……”
“闭嘴!”
柳承德一把抢过王八脆,嚼得“嘎嘣”响,混著辣椒籽的浊泪淌进皱纹里。
“造!”
“老夫倒要看看,是玄铁军的剑利,还是咱工部的銃响!!!”
……
“阿嚏!”
李元霸打了一个喷嚏,才满脸阴沉地跪在太庙前。
李奕辰扭头望去,挠了挠后颈,惊呆了:“二哥你真孝,才回来几天,就来跪享太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