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隱秘(1/2)
段彧並不想让別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只能假託神仙之名,而在澜沧江流域的无量山一带,最有名的神怪之说便是无量玉璧与瘟神老爷的坐骑莽牯朱蛤。
自己和原身段誉恰好都与这两样事物有关,就算遣人查证也找不到任何漏洞。不过段誉还是担心这种说辞能不能让眼前的段延庆信服。
作为古代人,高来高去的段延庆也並不排斥鬼神之说,並未反驳段誉地说辞,反倒让段誉继续说下去。
“伯父自来便勤政爱民,但膝下无子,若不是镇南王爹爹风流成性不愿承担大位,早已立镇南王爹爹为皇太弟。孩儿作为镇南王唯一的嫡子,得大伯首肯,被宗室定为大理国祚的第一继承人,因此自幼便被伯父带在身边,熟读佛儒道诸家经典,篤信仁爱之道,不想与人动手,故而不愿学武。”
“两个月前,伯父与爹爹又逼著孩儿练武,孩儿爭辩不过,便有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念头,悄悄离家出走。路遇滇南普洱茶商马五德,便跟著马五德到了无量剑派,后来遭遇灵鷲宫追杀,与婉儿妹妹一路逃至无量山,被三大恶人逼迫,一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在孩儿失足摔下的一瞬间,孩儿突然有了学武的念头,若是孩儿有一身强大的武艺,谁又能逼得孩儿失足掉下悬崖?”
段延庆铁杖突然刺入地面三寸,惊得松针簌簌落在两人之间。他空荡的裤管被夜风掀起,露出半截缠著金丝软甲的残肢。“说重点。”腹语声裹著金石之音,震得段誉腰间玉佩嗡嗡作响。
段誉不动声色地捻了捻袖口沾染的粉红色毒雾:“上天似乎听见了孩儿的祈求,从悬崖摔下去之后並未粉身碎骨,反倒是晕倒在了一个石台之上。孩儿醒来之后,发现了一个神仙洞府,是一个名为逍遥派的前辈们所留。想来无量剑派所谓的无量玉璧上的仙人舞剑身影,便是曾经的逍遥派弟子练剑时的投影。孩儿在大理城见过皮影戏的杂耍,所谓仙人留影应该就是类似的道理。”
“孩儿大著胆子进了洞府,发现洞中空无一人,贴著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一阳指、六脉神剑、盘龙棍法、易筋经、洗髓经等標籤的书架上也是空无一物。唯一留存的便是一尊仙女玉像,底座部分刻著『叩首千遍,供我驱策』。孩儿照做之后,磕破了玉像下的蒲团,从蒲团內发现了两卷用丝帛所书的两卷神功秘籍和一块玉珏。“
“孩儿参详了一阵秘籍,感觉体內生出了內气,隨后拿著玉珏端详之时,眉心突然刺痛,玉珏化出道道金光,之后就再次昏迷过去,醒来之后孩儿便完全练成了秘籍上的两门神功,同时了解到了逍遥派的来歷以及一些天地秘辛,其中便包括了孩儿的来歷。等到孩儿回过神来,玉珏已经化为粉末。”
段誉说完,看了一眼段延庆,担心这个城府颇深的老毕登不相信自己,然后暴起伤人。没想到段延庆只是轻轻地来了一句:“也真是难为你了,那你知道了什么秘辛?”
“当年的叛乱,不仅有杨家董家以及爨家的手笔,一直以来都站在四大家族对立面支持我们段氏的三十七部和高家在此事上也未必清白。”
段延庆手中铁杖骤然插入青砖三寸,杖头雕著的鬼面在月光下泛出森森冷意。他眼窝深陷处的肌肉微微抽动,恍惚间又瞧见二十年前倒在血泊中的自己。
那时他刚拖著残躯逃出天龙寺,便听闻杨允贤率兵围攻皇城的消息,那些裹著赤甲的身影在宫墙上投下的阴影,与此刻段誉口中吐出的“杨家”二字竟分毫不差重合起来。
“杨氏……”他喉间滚出沙哑的低笑,枯枝般的手指无意识摩挲著杖身凹痕。当年杨允贤叛乱时在城头悬掛的十二盏红灯笼,正是用董家特產的蜀锦所制。此刻想来,那绣著“清君侧”三字的灯笼穗子隨风摇摆的模样,倒像是串通好的暗號。
铁杖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段延庆指节泛白地攥紧杖柄,恍惚间又听见父王临终前攥著他衣襟说的那句“当心身边人”。那时他以为父王说的是宫闈爭斗,却不想这“身边人”竟包括了世代联姻的高氏,甚至连当年护送他出城的三十七部头人,腰间也繫著爨氏特有的银丝蹀躞带。
“就这?”段延庆的声音像是从九幽黄泉里渗出来的,浑浊的独眼泛起血丝。“继续说!”
“当然不止。与你合谋对付段氏皇室的万劫穀穀主钟万仇,其夫人便是镇南王爹爹的旧情人,钟万仇也因此仇恨姓段之人,並在谷口石碑上留下了『姓段者入此谷杀无赦』的血字。钟万仇大概不知道父王您也是段氏宗室,更不知道他的女儿钟灵与您刚才看到的婉儿妹妹一样都是镇南王爹爹的私生女。”
“哦?”
“除了两位妹妹外,小镜湖的阮星竹的一对女儿阿朱、阿紫,江南曼陀罗山庄的王夫人闺名李青萝,其女王语嫣均是镇南王爹爹所出。如今阿朱为姑苏慕容氏家主慕容復婢女,阿紫为星宿派星宿老仙丁春秋座下亲传弟子,王语嫣在养在曼陀罗山庄深闺之中。对了,李青萝之父亦是逍遥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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