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景顺帝:好 好 好啊!(2/2)
此刻,他陷入了一个绝妙的境界,周围任何人的任何活动,凡是激起一丝一毫的空气流动,都能被他清晰的感知到,便是蚊虫振翅所带动的气流、发出的声音,都能被他清晰的捕捉,便是周围的时间,都仿佛变得迟缓了下来。
他袖中青蛇鞭已经划出,鞭尾上一截在月色下闪烁著金属光泽,堪比出膛子弹,朝著那个男人扎了过去。
“呼!”
风声乍起。
他看到来人忽然抬起了右臂,猛蹬左腿,朝著自己衝来。
没有任何技巧,这样傻大黑粗的攻击,让他有点看不上。
“膨!”
铁环碰撞声中,对方的袖口破碎像是蝴蝶一样纷飞。
一声接著一声的碰撞,每一次碰撞对方的拳速就更快一分,像是飞弹的末端加速一样,以出人意料的速度,不但直接撕开了鞭影,更是一拳打在了陈洪的胸口上。
陈洪胸前的筋肉骨膜绷紧的像是一块铁。
“咚”的一声,就被砸飞出去,落地又弹起,最后撞在一块巨石上才停下。
“你....
陈洪想要坐起,却吐出一口血,夹杂著破碎的內臟。
对方的拳速太诡异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拳术!
对方的拳也太重了,不像是人,像是一座山碾压下来。
....宗师!”
他说完,再也压不住体內造反的气血,一阵翻涌,再次喷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葛绒走到孙义玖身旁,像是抓小鸡一样抓住了他。
紧接著,孙义玖就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顛簸的眩晕,云山雾绕之间就已经下了山。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
骑兵分成小队,沿著官道,围绕著伍仁县河东四乡到处转了一圈,又斩杀、俘虏了数百昨晚逃出去的贼寇。失去秩序的溃兵是很可怕的,但昨日县衙就已经派人到了乡里通知下去,並由里长,
保长动员村里的男人进行自保,各个村子明火执仗,倒是嚇得溃军不敢靠近村子。
很快,安青天率兵大败贼寇,“伍仁县安全了”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县。
安青天再次保护了伍仁县的百姓。
伍仁县顿时沸腾起来。
“杀敌2442人,俘虏14226人,共歼敌一万七千人上下,俘获战马400余匹,俘虏敌军主將的孙义玖。”
“弓兵营,正兵牺牲11人,受伤42人,其中重伤17人。新兵、辅兵受伤102人,重伤9人。”
回到县衙的安昕,一早就拿到了统计数据,
当上万俘虏被绳子捆著,用大船运过洛河,出现在西城门外的时候,伍仁县万人空巷,对著弓兵营的士兵高声欢呼。
今日早上,从洛河过来的船只,已经將铜山县的消息带了过来。
相比铜山县的惨状,伍仁县的百姓更直观的明白了“安青天”的含金量。
一连数日,俘虏营內都在接受审判。
苦力蚁附贼寇,虽然有罪,但念在其非本意,有情可原,由伍仁县负责徵调船只送回铜山县。
如此,被弓兵营打死了上千人的苦力,怀揣著对於皖北贼军的恨意,和对於伍仁县感恩戴德的恩情,踏上了回家的路。
流民兵则是蚁附流寇之人,罪不可恕,但县里也关不下这么多人,这些流寇也没钱交赎罪银,
一直圈禁著既浪费人力,也浪费粮食,如何处理一时也成了难题。
与此同时,一纸奏摺也在抵达府衙、布政使司后,被四百里加急,送去了京城。
这一日,一年到头也鲜少上朝的景顺帝,难得的召开了朝会。
也不是他愿意上朝,而是巨贼孙鸿山进入河南以后,快速糜烂数府,当地卫所军不堪一击。
而且,由坐寇转为流寇的孙鸿山部,打发越发刁钻,到了地方就烧杀抢掠,抢完了立即救走,
一旦被余家军追上,就断尾求生,捨弃部分被他们裹挟的难民扔在营地吸引官军注意力,主力则携著流民兵、部分流民跑掉了。
这让追击的余家军也苦不堪言。
在燕州省,此时也出现了零星的反贼,与官军反覆拉扯,大有成势的意思。
就在景顺帝想要调动部分边军入內地剿贼的时候,北方的韃子却又因为去年底彻底关闭了边塞互市而蠢蠢欲动,不断挑畔,时常突破边境线,进入边睡乡村烧杀劫掠。
“夏吉,给朕说说,你这一张网什么时候能织成?再等下去,中原大地,就要尸骸遍野、生灵涂炭了!”
景顺帝高坐龙椅之上,声音透过殿宇仿佛获得了扩大,在殿內群臣的耳边响起。
“陛下,臣调集陕西边军、安阳军、隨远军、山西江府军,以及吴州余家军,总共十二万兵力,如今不断將皖北流寇逼入颖川,不用三个月时间,就能將皖北流寇围杀在颖川!”
夏吉出列以后,鏗鏘有力的说道。
“三个月!我记得就在半个月前,夏尚书的嘴里说的还是一个月,现在怎么又变成三个月了呢?
夏尚书真的有信心成功剿贼吗?”
胡泰出列,高声说道:“陛下,为了剿贼,户部今年已经支出近二百万两白银,效果如何如今已经过去两个多月,却还停留在夏吉的嘴上。
吴山贼军没有灭掉,如今与反贼孙鸿山合流,反而越发壮大!”
徐观湘站在胡广文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因为救疫成功,快速恢復了漕运,他回京以后,迅速起復,入阁成为次辅,在朝堂上地位仅在胡广文之下。只是多年不在朝堂,一些旧故转投了新旧两党,如今手下可用之人很少,在朝堂无人呼应,倒是落了下乘,这也让他如泥塑菩萨似的,轻易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见著胡党和新党你一言我一语,不断交锋,甚至骂起脏话,他忍不住摇摇头。
朝政艰难,这群虫还只顾著党爭,再这样下去,大燕朝迟早要完啊!
景顺帝似乎也厌烦了朝堂上互相攻计的气氛:“够了!”
他大喝一身,似乎是因为动了气,连续咳嗽了几声,旁边太监连忙送上温水。
“时局动盪,民不聊生,尔等尚有力气居於朝堂之上吠吠狂言,却无一人能为君解忧。朝廷养著你们,是为了吃乾饭的吗!
朕不明白,朕接手朝局时,那时群贤毕至,眾正盈朝,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短短十六年之后,怎么就无一人能扛大事、干实事·····.”
景顺帝是有感而发,在那一批忠正老臣之后,现在朝堂上这些人户位素餐,越来越不干正事儿了,连他都不能在后宫安心修道,只能来处理这些烂摊子!
这也是他在觉察时局艰难以后,召回徐观湘的原因。
朝堂上,现在就缺干事的人,他希望通过徐观湘,给两党之外再添一股势力,打破现有的平衡,再寻找一个更稳定的平衡点。
他看向徐观湘,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大殿之外一声急报传来。
大伴閆敬忠看向他,他点了点头。
閆敬忠挺胸抬头,高声喊道:“宣!”
很快,有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將一纸急报送入阶下太监手里,太监检查过后又送到大伴閆敬忠手中,大伴转呈给了景顺帝。
群臣好奇的盯著那一道摺子,不知是什么紧急消息。
却见得景顺帝刚刚还怒容满面的表情,在看完以后迅速变得兴奋起来,手重重的拍在龙椅上,
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