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长星日落营(下)(1/2)
大战后,怀荒军手中又多了一名刺史级的俘虏和万余降兵,这却让怀荒人犯了难。
“乾脆统统都杀掉!”慕容武伸出头望了眼城下密密麻麻的降兵一脸无所谓。
乐起舔了舔乾燥起皮的嘴唇。
杀降不详、有伤天和的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真要从自家人嘴里抠饭食出来餵饱他们,却不是容易的事。
“我们马上南下恆州,要是都杀了,恐怕恆州豪强与我们不死不休。”
乐举点了点了头,“二郎说得对,咱们要自尊自重。”
“刚才我又去找了贾思同,虽说司马仲明把他押进囚车一路折辱,可是他態度依然坚决,还是把咱们当作贼子。”
“这老匹夫!只要大郎发话,我这就去宰了他!”徐颖对“贼”字敏感的很。
乐举抬起手示意徐颖稍安勿躁:
“越是被人看不起,就越不能自甘墮落。杀了俘虏,咱们便做实了贼子的名头。杀人不过头点地,再简单不过了,所以咱们偏偏就要挑最难走的路,让天下人看看,究竟谁是王师谁是贼子。”
乐举的话让眾人皆受震动。
说白了,在场的所有人从前都有较好的出身(相较於普通镇兵和牧奴而言):
丘洛跋是酋帅之后、贺赖悦家世代军主,徐颖的祖父当过怀荒镇將,就连卢喜都是范阳卢氏的支系。
要不是在原有的体系下毫无出头之日,又加上战乱导致的饥荒,他们可远比穷丘八高欢更忠心於朝廷。
可是粮食的巨大压力又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
“行王道,就是行最为艰苦之道。我知道刚刚经歷一场大战,而且將士於家人都分別已久渴望好好休整一番。但时不我待,一方面咱们得趁著恆州无主的机会赶紧南下,一方面要养活这么多俘虏確实困难。”
“所以我决定,向俘虏宣称將其尽数释放南归,但为免生乱,我军將沿途押送他们到平城。全军可休息明、后两日,第四日清晨出发南下!”
“诸位兄弟,可有他言?”
“诺!”
“二郎,你呢?”
“我倒是还有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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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后的当晚,乐举就亲自进入城外俘虏营中向恆州兵宣布了宽宥的消息,稍微平息了降兵躁动不安的情绪。
可是这伙人仍然將信將疑,既没有欢呼雀跃,更没有感恩戴德。毕竟他们对於乐举一无所知,谁能保证这不是怀荒贼子的缓兵之计呢。
在稍微稳定降兵俘虏的情绪之后,怀荒义军便在城外架起数十口大锅熬製乳粥,让降兵俘虏排著队打饭,而每口锅前都安排了柔玄难民舀粥。
就在被掘塌的羊马墙之前,无数的篝火和沸腾冒著热气的大锅排作一列。
怀荒义军骑马持矛將降兵团团围住,而乐起则坐在城下亲自维护秩序。
在武力的威慑下,手无寸铁的降兵保持了极高的纪律性,挨个排好队端著碗向大锅走去。
锅中飘出的香味让飢肠轆轆的人不由得吞咽口水,但锅后站立的武士和他们明晃晃的大刀又使得他们不免踟躕。
好在这帮怀荒人和柔玄人虽然看著凶神恶煞,但是並没有什么粗暴的行为和言语,只是默默打量著他们的面容。
大约四分之一的人领到粥后,紧张不安的氛围终於缓解了下来。谁都知道,要是怀荒人打算坑杀俘虏,就绝不浪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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