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如痴如醉(1/2)
“送这些东西过来,怕不是想要我们的命!”
曹紇真扒在门缝处见宇文肱父子走远,转过身来就对宇文肱送来的美酒和食物抱怨道。
来武川的一路上乐起都在和他俩商量说辞,所以曹紇真哪里不知道,卫可孤根本没送给乐起任何东西。
而乐起睁著眼睛说瞎话,还把自个的短匕给宇文肱当什么“信物”,分明是有所打算。
再结合之前三人討论的种种不合常理之处。虽然曹紇真不知道宇文肱等人究竟要干什么,但是绝对没放好屁。
况且宇文肱嘴上说著客套话,可门外看守的人却依旧没有撤去。就算分属两方,可哪有把使者当作囚犯一般看管起来的?
这时乐起反而镇定了下来,连声招呼起了同伴二人:“老曹、吴都,来,先吃东西,再好好睡一觉。”
曹紇真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见乐起一手扯下羊腿一手拎著酒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於是也坐了过来。
“呸呸,宇文家的穷疯了吧,这酒寡淡的跟马尿一样。”
“说的好像老曹你喝过马尿似的。”吴都也凑了过来,作为信使他被扣押的次数可不少,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呸,这酸劲儿还真和马尿有的一比。”吴都说的可不是废话,他是真喝过马尿的。
“郎君,接下来咱们干嘛?”
乐起可没管什么马尿不马尿,一路昼夜兼程下来,早就又饿又渴,猛地灌了一大口酸酒,將满嘴的羊肉吞下,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之后才好整以暇地说道:
“卫可孤到武川之时,他们就该动手取咱们小命咯,你们赶快吃啊!”
“啊?!”曹紇真没想到他刚刚的抱怨还真被乐起给说中了。
这事儿乐起可记得太清楚了。
原本时空中,宇文肱、贺拔度拔两家人合谋,联合州里豪杰舆珍、念贤、乙弗库根、尉迟真檀等人,招集义勇,袭杀卫可孤。
不过还没等到朝廷封赏,贺拔度拔便被敕勒人所杀。宇文肱倒是跑得快捡回一条命,不过没法在六镇立足,只好一路逃到了河北燕州一带苟延残喘。几年后,又参加了六镇移民在河北的第二波大起义。
多年后,贺拔胜被尔朱兆逮住要被斩首,其藉口之一便是“尔杀可孤,罪一也”
看来他们当初袭杀卫可孤的手段可能也不太光彩,连尔朱兆这种烂人,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嘲讽一番。
话说回来,目前仍被软禁的事实、周围不同常理的现象,外加原本的记忆,乐起很简单就判断出宇文肱为首的武川豪强准备对卫可孤动手。
至於自己,多半在阴差阳错间成了他们手中的棋子、计划中的一环。无论他们袭杀卫可孤成功与否,自己的小命全在对方一念之间——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不过乐起向来喜欢把道理给周围人讲清楚,好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
“宇文肱这老狗多半是想拿著我给他的『信物』骗卫可孤回武川,然后趁机在半道上截杀对方。”
吴都有点纳闷,传闻卫可孤宽宏大度,对武川豪强更是不薄,为啥他们非得和卫可孤过不去。
曹紇真倒是有点想通了,於是对吴都解释道:“卫可孤靠敕勒人成事,武川城里更是斛律部说了算。换你,受得了敕勒人在头顶上拉屎撒尿?
我看咱们才过荒干水,就被宇文家的人马给盯上了,然后他们瞒著其他人把咱们关在这里,现在要么找到武川的守將敕勒人斛律谨,要么就逃出去找卫可孤。”
曹紇真和吴都二人一边聊著,一边不停地將酒肉塞到嘴里。是真的饿了,也是长久以来的默契,让他们都知道要干大事之前必须將自己的肚子给填饱。
“郎君,你说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今天晚上就杀出去?”吴都一边吃著一边问道。
“人家老窝里头,三头六臂也出不去。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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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门外的看守仍未鬆懈,倒是酒肉饭菜按时送了进来。
三人又吃了一阵,突然间,乐起用鲜卑话高声喝骂道,酒水难吃羊肉也全是膻味。
吴都闻言知意,当即放下手中的酒肉就往外走,用更高的音量骂了起来:“入他娘的屄,这酒没法喝,我自个去外面买酒。”
吴都嘴上不停,脚下三步並作两步衝到院子中猛地將门拉开。乐起和曹紇真二人也是追了出去。
才拉开门,就见三四个宇文家留下把守的士卒,把门给堵住了:“贵客,家主请贵客好好休息。”
吴都还没说话,曹紇真一把就把腰间的刀子抽了出来对著拦路的人比比划划:“老子要去哪里你管的著吗?叫宇文家的出来说话!”
也许是宇文肱走前打过招呼,面前这几个鲜卑武士脸上闪过一丝慍色,但是手依然没动,只是不管不顾地挺了挺胸膛將大门堵的更加严实。
“曹紇真你犯什么浑,为难人家干嘛。”
乐起绕到曹紇真面前將他挡住,然后用力往院子里推了推:“吴都,你去屋子里把带的金银拿来,咱们就请门口的弟兄们跑个腿,带些好酒过来。”
说罢就转头看向了门口的鲜卑武士。
为首的鲜卑武士露出为难的顏色,他本想著搪塞几句话拒绝,可看到了吴都拿过来的黄澄澄的东西后,又识趣地放低了音量——他身旁的同伴的眼睛都瞪直了:
“贵客,现在武川城里也没有卖酒的,你让我们出去也没用。”
“谁说这是拿来买酒的,我们在武川城人生地不熟,正要拜託兄弟你帮帮忙找找看。这金子权当辛苦几位兄弟的谢礼,我们馋得要命,你就快收下。”
“贵客稍待。”
鲜卑武士说完就接过黄金拔腿就走,其余几人虽然眼馋却慑於对方的权威不敢开口,只得各自散开回到原来的岗位上。
果然没有多等,不多时刚刚的鲜卑武士就带著宇文顥回到了此处。
“是在下招待不周,怠慢了贤弟!”宇文顥一进门就摆出了热情的面孔,招了招手让身后的隨从又抬进来几大桶酒:“拨力!抬过来!”
原来刚刚看门的鲜卑武士叫做拨力【注1】。
“武川之前被围城近一年,府库中的美酒早就没。我这才想起斛律將军府上多半还剩一些。趁著他出外,我『借』了过来。请贤弟不要介意。”
“哎呀呀,这可怎么是好!”乐起忙不叠地將宇文顥迎进来,熟络地拉住了对方的胳膊说道:“要是斛律將军之后怪罪下来,可不是让贤兄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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