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一张熟悉的面容（2/2）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好奇，就算岳凌丰因为脸上疤痕的缘故，肆无忌惮，但他就不怕自己珍视的人，被这群摘掉官帽子，甚至流放到偏远边疆的旧朝臣伤害么？】

【一开始，大家对岳凌丰都不了解，只是背地里暗戳戳议论。】

【因为岳凌丰在洛阳城连住住所都没有，常年在皇宫值班小隔间里歇脚，所以大家也无从得知他背景家族。】

【但某次云州地方官员来京述职，意外撞见了到御书房匯报工作的岳凌丰。】

【那名因为工作出色表现优异调任到中央的官员，总觉得岳凌丰有几分面熟，但他年岁大了，眼睛也有些，记忆力隨著时间的推移愈发模糊。】

【当时只觉得似曾相识，但想不出究竟在哪里见到这张面孔。】

【这位新出炉的京官並没有在意此事，还是某天夫人带著孙媳妇去佛寺烧香时，他才灵光一现，將拋到脑后的熟悉感捡了起来。】

【他知道是在哪里见到了！是在云州某个偏远郡县的破旧祠堂里，见到过一尊简陋的泥塑，那塑像比岳凌丰更成熟年长的面容，约莫有四五十岁。】

【当时他路遇此地，好奇地向当地黔首打听，此处祭拜的是哪路神仙。】

【原本黔首们吞吞吐吐，不敢正面回答，但在他救下一落水小童，並指导当地黔首运用九皇子殿下推广的耕田法后，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贫苦百姓才说了实话。】

【他们祭拜的不是神仙，而是此地一位早已故去的县丞。】

【对，既不是郡守，也不是县令，而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这人也没做出多么宏大的惊天伟业，只是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做事，不为难前来寻求帮助的黔首，也从来不收受贿赂。】

【在此地县令县尉掳掠黔首做隱户，抢占他人优渥良田祖產的时候，他赶站出来，用自己瘦弱的身躯试图抵挡那群贪官污吏，儘管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此人也死在了匪徒手中，还被污衊剿匪冒进，致使匪患横行。】

【说到这儿，黔首们群情激奋。】

【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他们没有办法为岳大人翻案，因为对於县令来说，普通的贫苦黔首跟地上的蚂蚁差不多少，踩死都不会有丝毫在意，也不会正眼瞧。】

【很快岳大人的夫人，也死了，淹死在了回娘家的路上。】

【说到这儿，甚至有黔首用满是黄泥的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珠。他们哽咽地攥紧拳头，想到此地唯一一个將黔首跟其他人同等看待的好官，落得这样的下场。甚至还被同僚们刻意抹黑污衊。】

【他们不甘心。】

【但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没有刺杀贪官污吏的勇气，没有为岳大人翻案的能力，甚至没有照顾大人留下的一双儿女的本事。村老望著大傢伙的悲痛的双眼，最后决定从山脚下划出一块地，给岳大人建做祠堂。】

【让大人就算去地府，也能享用到他们的供奉，往后的日子能过得好些。】

【当然，黔首们盖不起价格高昂的砖瓦房，也寻不到粗壮可以当横樑的老树，最后每家每户有什么出什么，凑出了能盖一间茅草房的材料。】

【然后便趁著农閒，动员十里八乡的壮劳力，了十多日的功夫给岳大人建造了一座可以容身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