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他们是谁(1/2)
常生那看似随意的扫视,实则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记录着每一张脸上最细微的波动——瞳孔的收缩、嘴角的紧绷、额角渗出的细微汗珠,甚至是指尖无意识的颤抖。
信任,这个在平日里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此刻已成为最稀缺且必须被验证的资源。
云山系统的隔离与深度净化仍在继续,对外界的舆论反击已然展开,但内部的毒瘤必须首先清除。余庆面色沉静,但眼底深处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转向常生,微微点头。
常生的全息影象变得更为凝实,他的声音通过云山系统的独立内部频道,清晰地传达到核心管理层和安全团队的耳中:“启动‘清道夫’协议。一级静默。”
整个胜天总部仿佛被投入了无形的静默力场。所有非必要的内部网络通讯被暂时冻结,物理区域的权限被重新严格划分,人员流动被限制。
每个人都留在了攻击发生时所处的位置附近,等待指令。这种突如其来的“冻结”本身,就是一种高压测试。
安全主管柯金此刻脸色苍白。休眠账户被激活来自他的管辖范围,他难辞其咎。
他主动交出了自己的所有权限密钥,配合常生派来的、来自绝对忠诚的,余云山时代留下的少数类人卫队人员(只效忠于董事长和总裁,且独立于公司常规体系)进行审查。
审查首先从数字溯源开始:常生亲自带领一队绝对信任的工程师,深入那被污染的并行系统残留数据海洋,追踪那个“休眠账户”的激活痕迹。
敌人虽然狡猾,使用了多层跳板和加密手段,但在云山系统强大的算力和常生近乎变态的逻辑推理能力面前,任何数字行为都会留下幽灵般的印记。
他们发现,激活指令并非直接来自内部,而是通过一个极其隐蔽的、伪装成常规系统维护信号的数据包,从外部注入,但这个数据包能成功被识别并执行,必然有一个内部的“握手”信号响应。
追踪这个“握手”信号的源头,是关键。
其次从人事与行为进行分析:余庆则坐镇临时指挥所,与娅时一起,重新审视所有能接触到核心安防系统权限的人员名单。
他们的近期行为模式、通讯记录(包括被云山系统自动备份的、他们以为早已删除的加密通讯)、财务状况,甚至心理评估报告,都被纳入分析范围。
同时以其女性特有的敏锐注意到一些极其细微的异常:例如,某位负责网络监控的中层管理者,在攻击发生前一周,曾多次以“设备调试”为由,异常地在非工作时间段单独进入西侧防空阵列控制室附近的低权限区域,日志记录看似正常,但频率异常。
又比如,另一位数据流分析师,在最近几个月里,其家人的医疗账户收到过来自境外、无法说明来源的匿名捐赠,恰好覆盖了一种极其昂贵的基因治疗费用。
线索像零散的珍珠,需要一根线将它们串起。
常生那边也取得了突破。他们成功剥离了“数字癌细胞”进化过程中的一层冗余代码,在其中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被自我复制覆盖掉的“标记”。
这个标记并非攻击代码的一部分,更像是一个编程者无意识留下的、带有个人风格的调试印记——一种特定频率的、无效的数据脉冲序列。
常生回忆起,大约在五年前,公司曾与东部“亚都”科技圈的一位天才但性格孤僻的算法架构师有过短暂接触,对方提出的某个非主流算法构想中就包含类似风格的脉冲序列。
当时这个构想因过于激进且难以控制而被胜天拒绝。那位架构师后来似乎销声匿迹。
几乎同时,娅时也将人事分析的焦点锁定在了三个人身上:安全主管柯全(动机可能为失职掩盖或被迫)、那位频繁出现在防空控制区附近的中层管理者田定克,以及那位家人收到不明捐赠的数据分析师李晓雯。
压力越来越大。外部,对森林基地和荒漠地堡的围攻正在新闻上滚动播出,但遭遇了顽强抵抗,对方的技术水平和武装程度远超预期,显然不是普通极端分子。内部,人心惶惶,拖延越久,变数越大。
余庆做出了一个决定。他通过云山系统,向全公司发布了一条简短指令:“所有部门负责人,即刻到顶层应急会议室参加线上会议,汇总损失评估报告。权限认证仅通过云山生物特征识别。”
这是一个陷阱。
应急会议室的接入点本身是安全的,但指令传输的过程,会经过一个常生精心设置的、极其细微的“诱饵通道”——这个通道模拟了已被切断的并行系统的某个微小漏洞。
只有内心有鬼、急于向外传递信息(比如确认会议真伪或汇报此情况)的人,才会尝试触碰这个“诱饵通道”。
会议时间到。大部分负责人的全息影像陆续出现在会议室中。常生监控着那个“诱饵通道”。几分钟后,一条极其隐秘的、试图向外发送加密脉冲信号的数据流被捕捉到了!
信号源被瞬间三角定位——来自数据分析和监控部门所在的楼层!
类人捍卫队团队立刻出动,无声而迅速地向目标区域合围。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时,那个区域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是火光和浓烟!
“自毁装置!”常生冰冷的的声音在余庆和娅时的耳边响起,“目标发现了我们的追踪,或者收到了外部灭口的指令!”
混乱中,类人族卫队冲进起火的办公室。发现那位名叫柯全倒在自己的工作站旁,工作站已被炸毁大半,他本人胸口插着一块金属碎片,生命垂危。
而几乎在同时,另一队赶往李晓雯住所的类人卫队报告,发现她已在住所内自杀,留下的遗书声称自己因经济压力被迫泄露了部分非关键数据,但否认参与主要攻击,言语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两条线索似乎都断了。但余庆和常生都觉得太过巧合,像是被设计好的弃卒保帅。
常生重新审视柯全的爆炸现场传输回来的数据。爆炸很剧烈,但似乎有意避开了他个人终端的一小块存储区域。类人卫队们从中恢复了一段残缺的、被多次加密的通讯日志碎片。
破译需要时间。与此同时,对田定克的审查并未停止。尽管主要嫌疑似乎转移,但常生并未排除田定克是更高明内鬼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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