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废料寻踪 暗箭难防(1/2)
腊月里的北风像小刀子,颳得红星轧钢厂家属院的窗户纸哗啦啦响。
“爸,这天儿忒冷,咱回吧?”刘光天缩著脖子,鞋在冻硬的地上蹭著,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
“回什么回?一点革命意志都没有!”刘海中瞪眼,“越是艰难时刻,越要体现我们工人阶级的警惕性和组织性!你看看后院许大茂,整天缩屋里,像什么样子!”他声音拔高,故意让左邻右舍都听见。
后院西厢房,许大茂正就著炉子上烤的几粒生米抿著二锅头。听见刘海中的话,他嗤笑一声,对娄晓娥说:“听见没?刘胖子又显摆他那二两官癮呢。让他巡去,最好真撞上敌特,看他还绷不绷得住那张官脸!”
娄晓娥纳著鞋底,忧心忡忡:“大茂,你说这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我这心里老不踏实,晚上有点动静就醒。”
“怕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著!”许大茂嘬了口酒,眼珠子转了转,“李明个高的不是回来了吗?还有傻柱那傻大个。要倒霉也是他们先倒霉!咱们吶,关起门来过小日子,甭掺和。”他压低声音,“赶明儿我去找找李副厂长,看能不能弄点內部处理的瑕疵布,过年了,总得给你和孩子做身新衣裳…”
中院贾家,气氛更阴沉。棒梗还在少管所,贾张氏盘腿坐炕上,手里捻著佛珠,嘴里嘀嘀咕咕,不知是念经还是咒骂。秦淮茹在水池边洗著一家子的脏衣服,冰凉的水冻得她手指通红麻木。小当和槐缩在里屋炕角,大气不敢出。
“妈,”小当怯生生地探出头,“傻叔…何叔这两天咋没来送吃的了?”
秦淮茹手一顿,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自从院里出了事,何雨柱被李明叫去帮忙,確实来得少了。她强扯出一个笑:“何叔忙正事呢。家里还有棒子麵,妈晚上给你们贴饼子。”她拧乾衣服,冰水顺著指缝流下,也流进了心里。易家倒了,傻柱似乎离她也远了,这日子,像沉在冰冷的井底,看不到光亮。
轧钢厂废料库,巨大的铁门敞开著,寒风卷著铁锈和煤灰的味道直往里灌。李明穿著洗得发白的工装袄,左臂的绷带掩在袖子里,右手拿著个强光手电,和陈明礼以及两名保卫科干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堆积如山的废弃零件、破旧工具机和锈蚀的铁架中穿行。
“陈部长,李工,就是这!”一个干事指著角落里一堆被油布半盖著的耐火砖,“上次那块刻字的砖就是这儿捡的。”
陈明礼蹲下身,用手电仔细照著那些砖块。大多刻著模糊的厂標和批次號,有的还带著焦黑的火燎痕跡。“59年建…钟楼街车间…第三批次…”他喃喃念著,“当年那场火,烧得邪乎,说是违规操作,但损失那么大,最后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车间主任背了处分,车间也撤了…”
“钟楼街车间…”李明用手套擦掉一块砖上的厚厚煤灰,露出下面更清晰的刻痕,“『钟塔』…会不会就是指这里?当年车间有没有什么標誌性的建筑?比如…带钟的?”
陈明礼皱眉思索:“那地方就是个临时搭建的大工棚,哪有什么塔…钟?”他猛地一顿,“等等!我想起来了!车间门口有个废锅炉改的大水箱,顶上焊了个铁架子,掛了个破闹钟当上下班的铃!工人们私下都管那水箱叫『钟塔』!”
“『钟塔看烟火』…”李明眼中精光一闪,“马华死前的话,指的就是59年这场大火!他是在暗示,『老鹰』或者和『老鹰』相关的人,是当年那场火灾的亲歷者,甚至是…倖存者!”
“查!”陈明礼立刻对干事下令,“调取当年钟楼街车间所有在册人员名单!尤其是火灾发生时在场並活下来的!一个都不能漏!”
寒风卷著哨音穿过废料堆的缝隙。李明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片冰冷、杂乱、仿佛被遗忘的钢铁坟场。当年的大火,烧毁的仅仅是车间吗?还是…也掩盖了某些见不得光的秘密?那个代號“老鹰”的人,他的根,是否就深埋在这片废墟之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枚冰凉的鹰头铜纽扣硬硬地硌著手心。
协和医院,住院部走廊瀰漫著消毒水和饭菜混合的复杂气味。何雨柱端著个铝饭盒,里面装著从厂食堂打来的白菜粉条和俩大馒头,朝李明病房走去。他特意绕到护士站,冲里面喊了一嗓子:“张护士!忙著呢?”
圆脸护士张彩凤正低头写著什么,闻声抬起头,口罩上方的大眼睛弯了弯:“何师傅,给李工送饭啊?”
“啊,这不我哥嫌医院饭没油水嘛。”何雨柱大大咧咧地说著,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护士站的排班表和掛在墙上的工作人员信息栏。他装作閒聊,“这天儿冷的,你们夜班可够呛。哎张护士,听你口音不像本地的?老家哪儿的?”
张彩凤手上的笔顿了一下,隨即自然地说:“河北保定的。何师傅耳朵真灵。”
“嗨,走南闯北,见的人多唄。”何雨柱打著哈哈,心里却记下了。他前两天跟一个爱聊天的护工老孙头套近乎,老孙头说张彩凤是大概三个月前从下面一个县医院调上来的,人挺勤快,就是不太爱说话,跟其他护士关係也一般。时间点…正好是易中海他们出事前后!
“张护士调来不久吧?这协和医院规矩多,还习惯不?”何雨柱继续试探。
“还好,救死扶伤,在哪都一样。”张彩凤回答得滴水不漏,眼神平静。
何雨柱没再问,笑著点点头,端著饭盒走了。推开李明病房门,他立刻压低声音:“哥,问著了,保定来的,三个月前调来!老孙头说这人平时闷葫芦一个,跟谁也不热络。”
李明靠坐在床头,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三个月前…时间对得上。手腕呢?看清没?”
“没,”何雨柱懊恼地摇头,“她白大褂袖子长,盖得严实。”
“不急,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李明眼神沉静,“明天我回厂里,柱子,你辛苦点,两边跑,多留意何叔和这边。”
“放心吧哥!”何雨柱拍胸脯,“我傻柱別的本事没有,就是有膀子力气,眼珠子也亮!”
第二天一早,李明坚持办了出院。左臂的枪伤癒合尚可,但动作稍大还是扯著疼。他没回四合院,直接让厂里派的吉普车接到了轧钢厂。
技术科的小王和小李看到李明回来,又惊又喜:“李工!您伤没好利索怎么就回来了?”
“李工,大伙儿都惦记您呢!”
“项目不能停。”李明摆摆手,拿起桌上厚厚一叠关於“炎黄之刃”特种合金热处理的实验数据,“我看看进度。对了,小王,帮我去趟厂办档案室,查点东西。”
他需要一份厂里能接触到的、关於当年钟楼街车间更详细的资料,也许厂办会有一些內部记录。小王应声去了。
技术科里暖烘烘的,炉子上坐著个大铁壶,水汽氤氳。李明专注地看著数据,时不时用右手记录几笔。受伤的左臂垂在身侧,儘量不动。
快到中午时,保卫科的一个年轻干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李工!陈部长让您马上去废料库!有发现!”
李明精神一振,立刻起身。刚走到技术科门口,差点和端著个大茶缸子进来的食堂刘嵐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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