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山风猎猎,药香幽幽(1/2)
时间迈入五七年的深秋,京城的天灰濛濛的,透著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报纸上关於农业形势的报导越来越谨慎,街道上排队购买限量供应品的人群却越来越长。一股无形的焦虑,像初冬的寒气,悄然渗透进南锣鼓巷95號四合院的每一块砖瓦。
红星轧钢厂的伙食標准肉眼可见地下降了,棒子麵粥稀得能照见人影,窝头也掺了更多的麩皮,嚼在嘴里拉嗓子。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那股属於油荤的香气几乎绝跡,取而代之的是野菜和杂粮混合的、带著苦涩的清贫味道。定量本上的数字,成了悬在每个人头上的紧箍咒。
穆青翻著薄了许多的家用帐本,眉头紧锁,手指在算盘珠子上拨动得有些沉重。
“爱国,这个月的粮票……怕是撑不到月底了。”她低声对刚下班、脸上带著疲惫的杨爱国说。
杨爱国脱下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外套,沉默地坐在炕沿,魁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佝僂。保卫处副处长的担子更重了,厂里人心浮动,偷拿摸蹭的事情时有发生,处理起来既要讲原则又要顾人情,耗费的心力比体力更大。他捏了捏眉心:“厂里也在想办法调粮……再熬熬,总会过去的。”
杨不凡坐在角落的小马扎上,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技术书,心思却不在书上。筑基后更敏锐的感官,让他能清晰地听到父母压低的嘆息,闻到空气中瀰漫的、属於这个特殊时代的匱乏气息。看著妹妹囡囡小口小口啃著明显粗糙了许多的窝头,大眼睛里少了往日的无忧无虑,多了点懵懂的懂事,他心里一阵发紧。
系统空间里囤积的物资不少,【美味窝头】、【辟穀丹】甚至少量【灵米】,足以让家人衣食无忧。但如何拿出来,是个天大的难题。在这个人人勒紧裤腰带的时刻,杨家突然吃上细粮白面,无异於自爆身份,引火烧身。
“爸,妈,”杨不凡放下书,声音打破了屋里的沉闷,“我听说京郊山里有些地方,还能挖到点野菜,运气好说不定能碰上野兔、山鸡什么的。我想明天请个假,去碰碰运气。”他找了个最朴实无华的理由。进山,既能名正言顺地“弄”点肉食回来改善伙食,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迁到那些可能存在微弱灵气的山林地带,为修炼和系统空间补充些“硬通货”。
杨爱国抬头,眼神锐利地审视著儿子:“山里?现在这光景,山里怕是人比兔子还多!而且不安全,听说有饿急眼的流民……”保卫干部的警惕性让他本能地反对。
“爱国,让孩子去吧。”穆青却开口了,她看著儿子沉稳的眼神,“不凡大了,有分寸。总比……总比在家干看著强。多带点乾粮,早去早回,千万小心!”作为母亲,她更心疼儿女的肚子,也隱约觉得儿子身上有种让她安心的力量,虽然说不清道不明。
杨爱国看著妻子眼中的恳求,又看看儿子,最终重重嘆了口气:“行!带上我那把柴刀防身,別往深山里钻,太阳落山前必须回来!听到没?”
“放心吧爸!”杨不凡郑重点头。
* *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杨不凡背著个半旧的帆布挎包,里面装著几个掺了麩皮的硬窝头、一壶凉白开、杨爱国那把磨得鋥亮的柴刀,还有几块用油纸仔细包好的、从系统签到的【止血散】和一小瓶稀释了无数倍的【小培元丹】药水(以防万一)。他脚步轻快,避开早起排队的人流,朝著记忆中和上次签到过的京郊山林方向走去。
筑基后的身体,跋山涉水如履平地。他刻意收敛气息,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去。方圆数百米內的风吹草动,虫鸣鸟叫,甚至土壤下蚯蚓的蠕动,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签到!”进入山林边缘,杨不凡心中默念。
【叮!签到成功!地点:京郊西山外围。获得奖励:低级灵石*3,【初级御兽术(碎片)】,新鲜野山菌*1筐。】
奖励尚可,尤其是那筐还带著露珠的新鲜野山菌,正好拿回去给家里添个菜。但他並未停留,继续向更深处、上次获得【基础阵法入门】的区域进发。那里灵气似乎更活跃些。
越往深处,人跡越罕至。参天古木遮蔽了大部分天光,空气变得格外清新湿润,带著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杨不凡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描著周围。一只肥硕的野兔刚从洞里探出头,就被他“锁定”了。他指尖微动,一颗小石子带著微弱的气劲无声射出。
“噗!”野兔应声倒地。
“不错,开门红。”杨不凡嘴角微翘,上前拎起兔子,熟练地绑好掛在一棵矮树上,准备返程时带走。他正准备换个方向继续探索,神识边缘却猛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並非猎物,而是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血腥味!夹杂著压抑的、带著痛苦的呼吸声。
杨不凡眉头一皱,身形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气味来源处潜去。绕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跳。
只见一片稍显开阔的林间空地上,一个穿著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猎装的身影,正背靠著一块巨大的山石,艰难地喘息著。正是数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猎户少女,沈曦月!
此刻的她,不復上次偶遇时那种如同林中精灵般的颯爽。她脸色苍白,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紧咬著下唇,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她的左腿裤管被撕开一大截,小腿外侧一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染红了裤腿和脚下的枯叶。伤口边缘发黑,显然是被什么野兽的利爪所伤,而且带有毒性或感染了!她身边放著一把自製的硬木弓,弓弦已断,箭袋也空了。不远处,一只体型不小的野猪倒毙在地,獠牙上还带著血跡,显然是被她拼死击杀的。
沈曦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猛地抬头,那双標誌性的丹凤眼瞬间射出凌厉如刀锋般的警惕光芒,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只剩一个空了的刀鞘。看清来人是杨不凡时,她眼中的警惕並未完全消退,反而带著一丝被窥见狼狈的羞恼,厉声低喝:“谁?!別过来!”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发颤,却依旧带著一股子不肯服输的倔强。
杨不凡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目光快速扫过她的伤口和那只死去的野猪,心中瞭然。这姑娘是为了获取这难得的肉食才冒险与野猪搏斗,结果受了重伤。
“是我,南锣鼓巷的杨不凡。我们之前在山里见过。”杨不凡儘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你伤得很重,需要立刻处理,否则感染就麻烦了。”
“用不著你管!”沈曦月別过脸,试图自己处理伤口,但稍微一动就牵扯到伤处,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冷汗涔涔而下。她身上带著的简陋草药显然对这种深且污染的伤口效果不大。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杨不凡的语气严肃起来,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这荒年,你一个人倒在这里,等不到天黑,血腥味就会引来別的野兽!或者……更危险的东西。”他意有所指地提醒著潜在的危险——那些饿红了眼的流民。
沈曦月身体一僵,杨不凡的话戳中了她內心最大的恐惧。她不怕死,但绝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被……她咬著唇,倔强的眼神中终於流露出一丝脆弱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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