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只杀你一次(2/2)
几人觉得有点道理,继续观察局势发展。
张灵玉拱手对来人问道:“敢问施主出身何门何派?”
“墨门。”
“这样···那施主是为··.”
话音未落,身穿焰之鎧甲的少年就打断了发言,回道:“四张狂欣赏在沉沦中奋力挣扎的人,他们考验过我的老爹,我只是想问,他们凭什么决定去考验谁,我爹有什么理由接受考验?”
“明白了,请。”
那少年拱手回礼,“灵玉前辈,恕我直言,收缘仪式很多余,一天是全性,一辈子都是全性。”
“还是有意义的,这不给了你和夏禾了却恩怨的机会嘛。”
“不会,之所以选择今日,是我的作品刚好完工。”
“看外形,製作的不错。”
“谢灵玉前辈夸讚,虽然同恩师手底下的造物还有一段距离,但基本完成了焰之鎧甲该有的设计,零生成”我不会,只好穿戴鎧甲前来了,勿怪。”
张灵玉苦笑一声:“你对神机的追求,同韩施主很像。”
“毕竟他是我师父嘛。”
“那···请。”
“得罪了。”
呼哧,一团炙热凶猛的烈焰掀飞了布置开来的北境沧潭,张灵玉的瞳孔中印出明亮的光点,几乎是下意识想要调动金光护卫全身。
砰!
天师府的暖炉燃得正旺,茶烟裊裊缠上窗欞,將外头的寒色滤得柔和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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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维执起釉色温润的白瓷杯,指尖摩挲著杯沿,茶汤的暖气漫上眉梢,他才慢悠悠开口,语气里掺著点长辈式的唏嘘:“你那弟子,背后竟还藏著这样一段牵绊。”
话音顿了顿,他抬眼望向对面的韩舒,目光似探非探,却无半分逼仄:“你今日特意过来,莫不是怕我一时动了念头,下山去搅和夏禾那丫头的收缘仪式?”
韩舒正在添茶,沸水注入紫砂壶的声响清越,完事他摇了摇头:“老天师多虑了。以您的品性,便是我不来,您也绝不会贸然下山。您向来分得清,什么是弟子的修行,什么是旁人的因果。”
他將添满的茶杯推到张之维面前,指尖点了点杯沿:“您能在修行路上为灵玉真人拨亮灯盏,难道还能替他把前路的坑洼都踏平了?有些劫难,是他心里的结,总得自己亲手去解。你我为人师者,有些事默默观望就行了。”
张之维闻言笑了笑,呷了口热茶。
“灵玉憨直,甚至是愚直,此番下山也难得成长了,可惜终有不足啊。他和楚嵐,就像是阴阳的两面,彼此中和一下,或许就好多了。”
“等过些时日,差不多我也该正式择定继承人了。灵玉这番选择,还真不知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韩舒笑道:“一些世俗之见,张之维或许不在乎,可老天师却会,您毕竟守著正一的门楣,不可能真的罔顾一切。”
“所以我希望灵玉能自己走出来。”
“您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从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一切就註定了。”
轰!
山脚下又传来一声轰动,那动静说不出的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龙虎山在开山放炮。
鎧甲踏碎地面的瞬间,周身火纹骤然亮起,橘红焰浪卷著灼风扑向张灵玉。
他用阴五雷挡下三记火拳,阴湿的撞上焰浪,蒸腾成了白雾,黏在鎧甲上的黑浆瞬间焦糊,张灵玉感觉经脉里的炁滯涩了几分。
阴寒与炽烈在他体內衝撞,喉头一甜,又被震得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咳出的血珠滴在黑潭,晕开暗红的。
“灵玉前辈,承让了。”
少年的声音闷在头盔里,像烧红的铁球滚过青石。
鎧甲右臂尽数亮起,火焰顺著甲缝涌出,在掌心凝成一柄比人还要高的焰火刀,刀身嗡鸣著,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围观者远远盯著热浪,感觉刀光蓄力的一瞬,草木蜷起了叶片。
呼哧!
一击烈焰组成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斩了过去。
张灵玉瞳孔骤缩,刚要催动体內残余的炁,却见一道身影猛地跃出,像一只扑火的蝶,直直撞向那柄燃著烈焰的刀刃。
“夏禾!”
张灵玉嘶吼著伸手,指尖只触到她飘飞的髮丝。
焰刀落下的瞬间,火焰撕裂了她单薄的衣衫,灼痛感顺著肌肤蔓延开时,夏禾却转头望他,眼底盛著龙虎山的晨光,她想抬手再碰一碰张灵玉的脸,指尖刚抬起,便软得像卸了力的弦。
她看见张灵玉疯了似的扑过来,阴雷失控地炸开,黑水混合著泪水,淌成一条狼狈不堪的河。
衣衫还在烧,刀还在燃,可风一过,夏禾觉得好冷,冷得像当年站在龙虎山的山门,小道长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灵玉师叔说了,不见,姑娘请回”。
夏禾低声呢喃,也不知在和谁说,“其实,我算到了结果。你说,我是不是对上仙心生情愫,又被贬下凡间歷经三世为娼的仙子,为了成全上仙,我最后会成为一段绚烂却又满含遗憾的烟火。”
“要是当初,我能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一个月不够,就两个月,三个月。要是当初没有走错路就好了··.”
“別说了,你先別说了。”张灵玉埂咽著,周围的看客传来阵阵唏嘘。
没想到,最终是以这样的方式落幕,没看到好玩的,没看的令人血脉债张的,还有啊,这墨门教出来的弟子,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一些人没心气欣赏灵玉真人的悲情戏码,早早离去了。
“全性”之后,也不存在什么“四张狂”“三张狂”了。
那身穿鎧甲的少年拂去山林的火焰,对张灵玉说道:“前辈,我与这妖女的恩怨已经了却,此后再无瓜葛。出发之前,我曾与恩师约定,只杀她一次。”
“这辈子走错了,只希望下辈子你能坦诚点,万般皆是心,点点都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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