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白小生的身份(1/2)
程墨的声音低沉下来,带著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血神教能在南疆扎根壮大,真就全是靠杀人吸血?若真是如此,早被南疆百姓唾弃,被官府剿灭乾净了!可他们偏偏屡禁不止,甚至越剿越多…”
程墨转头看向白小生,那双醉意朦朧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著一种让白小生心惊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人心:
“因为什么?因为绝望!因为走投无路!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那些所谓的『正派』,给不了他们活路!
而血神教至少在最初,给了他们一个虚幻的承诺,一个抱团取暖、反抗压迫的理由!哪怕这条路通向的是深渊,也比在原地等死强!”
他顿了顿,带著一丝嘲弄:
“所以,你说他们荼毒百姓?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那些被逼到绝境的百姓!你说他们信奉邪神?或许吧!
但当『正神』从不回应他们的祈祷,当『正道』只给他们带来压迫和苦难的时候。
那无所不能、只需要他们献上鲜血和生命的『邪神』,自然就成了唯一的希望!哪怕那希望是饮鴆止渴!”
程墨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白小生最隱秘、最不愿面对的心房!
白小生偽装的表情彻底凝固在脸上,偽装的笑容僵在嘴角,端酒杯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程墨一个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京城紈絝,怎么会懂南疆底层百姓的绝望?
怎么会懂血神教赖以生存的最黑暗的土壤?
他这番话,剥开了血神教邪恶表象下最残酷、也是最真实的根源!
程墨似乎没注意到白小生的异样,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酒。
语气重新恢復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痞气,仿佛刚才那番洞见人心的言论只是醉酒的胡话:
“就刚刚我们走来的那么点时间,就碰到两起恃强凌弱的事情,这还是在城里!可以想像南疆很多地方的百姓过著什么样的日子!
所以啊,剿灭血神教?谈何容易!杀了教主有什么用?灭了现在的坛口有什么用?
只要这南疆的穷山恶水还在,只要那些土司老爷、贪官污吏还在,这绝望的土壤还在。
今天灭了血神教,明天就能冒出个『白骨教』、『骷髏教』!
老子才懒得费这个劲!只要他们別来招惹我,別在我眼前杀人放火,爱咋咋地!
隨便打打几个交差的小据点就算了!老子还是早点回京城醉臥美人膝去!”
他晃著酒杯,一副混吃等死的紈絝模样。
仿佛刚才那个犀利剖析南疆乱象、直指血神教本质的人根本不是他。
白小生却再也无法平静!
她看著程墨那副惫懒的嘴脸,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妖孽?
他可以在青楼里怕“失身”怕得像个怂包,可以路见不平时展现出狠辣精准的身手;
可以行侠仗义后故意用最混蛋的方式掩盖善意,可以亮出身份霸道无双;
更能在醉酒后,用最玩世不恭的语气,说出最直刺人心、洞察本质的冷酷真相!
他看穿了血神教存在的根基!
看穿了她內心最深沉的痛苦与矛盾!
他甚至…似乎对血神教本身並未抱有那种根深蒂固、非灭不可的“正道”仇恨!
那句“只要別来招惹我,爱咋咋地”,看似混帐,却透著一丝诡异的宽容和…理解?
白小生感到一阵眩晕。
他復仇的执念,她多年来背负的血神教枷锁,她对这个京城废物紈絝的刻板印象也產生变化。
程墨那番冷酷却洞察本质的言论如同惊雷在她心头炸响,长久以来支撑他復仇和掌控血神教的信念基石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她看著眼前这个晃著酒杯、眼神迷离、仿佛一切都不在乎的紈絝公子,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复杂情绪將她淹没。
杀了他?
似乎失去了最初那种纯粹的目標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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